至于廣平侯府。
聽說廣平侯跪在皇帝的面前發(fā)毒誓,自己并不知道許柔箏是奸生女。
否則他根本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納這樣的女人為妾。
石文霖更是直接躲在家中,嚇得生了一場病,連門都不敢出了。
五月十六。
孫爭言即將被斬首,皇后卻仍不解氣,故而官府給孫爭言和許柔箏戴上鐐銬,拉他們游街示眾。
雨剛停,青石板路上積著渾濁的水洼,倒映出灰蒙蒙的天。
街道兩側(cè)擠滿了人,嘈雜的咒罵聲混著雨后潮濕的泥土氣,壓得人透不過氣。
孫爭言戴著沉重的木枷,踉蹌走在最前頭。
他只穿著一件臟污的中衣,赤足踩過碎瓷和爛菜葉。
那張?jiān)?jīng)儒俊的臉如今灰敗如死人,眼神渙散,嘴角還掛著干涸的血沫。
許柔箏跟在他身后,一步一踉蹌,腳踝上的鐵鏈發(fā)出咔咔的動靜。
她臉上刺著“奴”字,傷口結(jié)了暗紅的痂,更讓原本就有傷疤的面孔顯得更為猙獰。
不過她始終低著頭,即便百姓們?nèi)觼頎€菜葉,也仍不敢抬起臉面。
她怕別人說她丑,說她難堪。
有頑童故意將泥巴甩在她臉上,她也不擦,只是低著頭盯著地面,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藏起來。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
“是昭武郡主!”
許柔箏渾身一顫,下意識抬頭看去。
長街盡頭,許靖央一襲月白騎裝,金冠束發(fā),正策馬而來。
雨后初晴的陽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挺拔清冷的輪廓。
她眉眼如刀,英氣逼人,身后跟著一隊(duì)神策軍,馬蹄踏過水洼,濺起的水珠都像是鍍了層金邊。
百姓們自動讓開一條路,有人甚至跪地行禮。
拉著鐐銬的官差們,竟主動停下來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