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末將是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許靖央語調(diào)清幽,“若末將的哥哥在世,多半也如王爺這樣好。”
平王狹眸一怔。
許靖央?yún)s不再耽擱,將金刀藥收好,再一拱手,便揚鞭策馬而去。
一陣風(fēng)經(jīng)過平王身邊,他倏而側(cè)眸看去,許靖央的背影被將士們遮住,直至越來越遠(yuǎn)。
好一會,平王才捂住心頭的位置。
他狹眸翻涌著漣漪,薄唇喃喃:“她莫非在同本王撒嬌,讓本王也疼她?”
西郊校場,旌旗獵獵。
二十萬將士列陣而立,黑壓壓的鐵甲在雪中泛著寒光。
而兩側(cè),便是束手翹首的朱紫衣袍,皇帝身體抱恙不能前來,命太子代為送行,文武百官更是一個不落。
馬蹄踏碎積雪,許靖央策馬穿過軍陣,所過之處,將士們齊刷刷單膝跪地,鐵甲碰撞聲如雷滾過。
許靖央勒馬立于點將臺上,接過令旗,陣前點兵。
她鳳眸冰冷:“北梁犯我邊關(guān),揚言逢城必屠,逢燕人必殺,至今屠我邊關(guān)十六萬軍民,此仇不共戴天!今日出征,不破敵都,誓不還朝!”
許靖央揚聲雷厲:“諸位將士,可敢隨我一戰(zhàn)!”
她舉起令旗的瞬間,二十萬將士同時拔刀,雪亮的刀鋒刺破飛雪,發(fā)出震天的吼聲:“愿隨將軍死戰(zhàn)!”
許靖央走下點將臺,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送行的眾人。
權(quán)貴、百姓,還有家人、仇人,都在此處了。
其中,太子被眾人擁簇,身著白氅,輕輕地朝她揚了揚手。
許靖央鳳眸如刃,寒光凜冽。
這一戰(zhàn),她要讓北梁血債血償。
讓敵軍的尸骨,鋪就她封侯拜相的青云路。
待她再回京——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許靖央回頭,頭頂黑壓壓的濃云,向著遠(yuǎn)處雪茫茫的前路,拔出蒼霄劍。
“出征!”她一聲厲呵。
簡單的兩個字,便能令二十萬將士傳來鐵鎧碰撞之聲。
一時間,馬蹄聲震得地面顫抖,雪霧騰起,遮天蔽日。
持旗將高舉旌旗,黑底金字,逆風(fēng)之中,“許”字大旗撕開風(fēng)雪,忽烈烈地?fù)P起殺伐戰(zhàn)意。
百官們站在原地,看著這支烏黑般的雄師漸漸消失在風(fēng)雪中,只剩下滿地馬蹄雪泥的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