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踏入前廳時,空氣中仿佛凝著刺骨的寒意。
廳內(nèi),幾名膀大腰圓的賭坊打手抱臂而立。
為首的賭坊管事,冷笑著將一張張欠條拍在桌上。
“國公爺,您看清楚,這是他借的債據(jù),兩千兩白銀,加上六百兩的利息銀,童叟無欺?!?/p>
威國公拿起那十幾張借據(jù),是許鳴錚多日來,陸陸續(xù)續(xù)借的。
從一開始的二百兩,到五百兩,再到八百兩、一千兩!
這一串串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讓威國公面色鐵青。
尤其是,看見債據(jù)上的日期,他更加暴怒。
“孽障!”威國公猛地抓起茶盞,狠狠砸在許鳴錚身上。
滾燙的茶水落下來,許鳴錚卻不敢躲。
威國公額角青筋暴跳:“原來你先前都是在裝瘋賣傻,早就去賭了,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許鳴錚渾身發(fā)抖,也不知是不是燙的。
“我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真的敢上門要,不是說好了,過一陣子我定會還嗎?誰讓你們來的!”
許鳴錚說罷,還恨上賭坊的人了。
賭坊管事才不顧那些,抱臂呵笑。
“我說許二少爺,您還沒弄明白?您借的是印子錢,我哪兒有那么多日子寬恕給您?”
威國公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魁梧的身子都跟著晃了晃。
印子錢,那可是驢打滾一樣,利滾利!
別說他們家了,就是有些權(quán)貴家庭,一旦沾上這玩意,得掏空半個家底。
許靖央走進去,問:“不還又怎么樣?”
賭坊管事冷笑:“那就別怪我們天天來、天天鬧!只要國公爺不怕丟臉,我們也不怕!”
“再不然,就是按規(guī)矩辦事?!彼帎艕诺难凵?,看向許鳴錚的手。
許鳴錚頓時怕了。
賭坊的手段,他可是很清楚的。
“父親,兒子知錯了!兒子只是一時糊涂,求父親救救兒子,若還不上這筆債,他們會砍兒子的手??!”
威國公此已顧不得這些。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若不還,這幫賭坊的地痞流氓,也不會跟他們講道理,定是會鬧的滿城風(fēng)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