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轉(zhuǎn)頭去撥弄火堆:“沒什么,王爺辛苦了?!?/p>
蕭賀夜看她如此回答,薄眸打量兩瞬。
他淡淡詢問:“你想說,你不希望本王跟著你去河安郡,是不是?”
許靖央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她是這個意思沒錯,可不能說出口,否則就顯得有點僭越了。
王爺是君她是臣,豈能為了立功,就說出讓王爺走這番話?
但蕭賀夜既然自己開口,她索性承認。
蕭賀夜嗤笑一聲:“放心吧,本王只在這兒停留一夜,天亮后仍需趕回梅安城?!?/p>
許靖央抬起鳳眸看向他,有些困惑。
“王爺來了……又走?”
他怎么這樣折騰。
蕭賀夜薄眸神色黑冷,語氣故作強硬:“你一路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怕你遇到危險,故而要親眼確認你的安危,但本王知道,若同你一起出現(xiàn)在河安郡,父皇不會認可你的功勞。”
說罷,他看著她的眼睛,故意將自己說的無足輕重。
“本王豈會是郡主的麻煩,所以,你無需擔(dān)心。”
許靖央微微抬眸,那雙鳳眸此刻清亮如水,不閃不避地迎上蕭賀夜的視線。
她的目光坦蕩,沒有半分矯飾,亦無刻意逢迎,只有一片澄澈的真誠。
許靖央鄭重拱手:“王爺恩情,我銘記在心,定當(dāng)涌泉相報?!?/p>
“怎么報?”蕭賀夜饒有興致地問了句。
許靖央沉吟,認真思考。
蕭賀夜靜默地注視著她,目光如深潭般沉靜而綿長。
他的視線緩緩掠過她被火光映照的臉頰,最終停留在她微微凌亂的發(fā)梢上。
許靖央這一路,想必是極辛苦的。
等她回京,還要找太醫(yī)好好為她調(diào)理身體。
正想著,卻聽許靖央說:“若有朝一日,真到了王爺需要的時候,我愿為王爺,殺東宮?!?/p>
蕭賀夜猛然回過神。
秋夜寂寂,篝火在風(fēng)中搖曳。
許靖央鳳眸里跳動著兩簇明亮的火焰,卻比火焰更灼人的是她眼底的決絕。
這不是一時沖動的豪言,而是深思熟慮的承諾。
在她作為純臣的想法里,對主上最大的信任與托付,便是愿意為他赴湯蹈火,去做最危險的事。
蕭賀夜呼吸微滯。
他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平靜,可胸腔里卻似有驚雷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