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沙彌以后,許靖央走進去,把手爐交給竹影,提裙跪在了菩薩像跟前。
地藏菩薩專管往生,許靖央垂眸,認認真真地放下了諸多心緒。
直到秋云走過來,在她耳邊躬身低聲:“大小姐,奴婢瞧了,周圍沒有沙彌,您去那邊的禪房休息片刻可好?您一路走來,大氅后擺早就浸濕了,若生病了才不好?!?/p>
許靖央睜開鳳眸,回頭看了一眼。
她寶石藍的大氅尾部,確實沁出了一圈深澤。
“好,你和竹影替我去找住持要往生經(jīng),等會我回來再念?!?/p>
“奴婢這就去?!?/p>
許靖央獨自穿過菩薩殿,來到后面的禪房。
一排排禪房坐落在寺廟的最里面,空氣中除了白雪松香,還飄蕩著香火的氣味。
許靖央之所以答應得如此利落,是因為她給蕭安棠的回信里,邀請他今日來國寺。
她會找機會避開家人,來禪院悄悄地教他,補上之前缺漏的課。
剛走到禪院,就有個小身影迫不及待地從院子里跑出來。
“師父!”蕭安棠穿著流絲錦光的貂裘,戴著個可愛的老虎帽。
許靖央先跟他解釋:“家里人看得緊,派人守在我身邊,我沒法悄悄地出門,只好委屈世子來這兒了?!?/p>
蕭安棠仰著軟白色的小臉,笑出虎牙,說:“不委屈,我在哪兒都能學!”
正說著,許靖央抬眸看去,蕭賀夜從禪房里出來。
銀黑貂裘,領口圈著玄狐毛,束發(fā)金冠下,遠山寒眉漆黑如鴉羽。
蕭安棠道:“我父王也想看我學武!”
蕭賀夜走過來:“不會影響許大小姐發(fā)揮吧?”
他聲音不疾不徐,卻有十足的壓迫感。
許靖央搖搖頭:“王爺能來,是小女的幸事?!?/p>
蕭賀夜:“一直聽安棠說你的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今日叫本王看看?!?/p>
他遞來三枚銅板,指著不遠處枯池中的一縷彎荷。
“打斷那里的枯荷,對你而言,應該不難?”
蕭安棠在旁邊亮著星星般的眼眸:“師父,你露一手真本事給我父王瞧!”
許靖央接過銅板,心里已經(jīng)泛起思量。
她不能隱瞞自己的真本事,否則蕭賀夜會覺得,她太弱了沒資格教蕭安棠。
她需要這個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