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許靖央坐在榻上,手摸到了枕頭下的信箋。
她拿出來只看了兩眼,便緩緩放下。
鳳眸內(nèi)一片冷淡如霜的霧光。
許靖央確實有意在和蕭賀夜劃清公私界限。
但這并非出于惱怒,而是作為臣子,她深知忠誠固然重要,但也需適時展露鋒芒。
蕭賀夜有事瞞她,她并不在意,畢竟兩人本就是合作關(guān)系,而非單純的君臣。
但許靖央要用自己的態(tài)度讓他明白,如今的她已非只能依附于他。
她的秘密早已不再是秘密,眾人皆知她曾女扮男裝、替父從軍。
蕭賀夜在她這里掌握的優(yōu)勢其實并不多。
她正是要借此反向牽制蕭賀夜,讓他清楚,他們之間不止是君臣,更是同盟。
他必須學(xué)會在某些時刻無條件信任她。
否則,若一味退讓,反倒可能給自己埋下禍患。
許靖央精準(zhǔn)地拿捏著這份微妙的距離,既不疏離,也不過分親近。
不管什么關(guān)系,忌諱過于親近,否則人心難測,反生嫌隙。這是她給自己的告誡。
許靖央將信借著火引燃,叫來寒露。
“大小姐……”
“你同我跟王爺說一聲,近來繁忙,等年節(jié)過后,我立即去拜見他?!?/p>
寒露微驚:“是。”
大小姐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夜不去了?
蕭賀夜一直等到子時,白鶴才推開書房的門。
他立即放下手中狼毫,下意識朝白鶴身后看去,空無一人。
蕭賀夜冷眉微皺,薄眸溢出黑冷。
“她不肯來?”
“寒露說,郡主連日操持威國公府上下事務(wù),方才歇下就睡沉了,”白鶴如實回答,“郡主特意讓帶話,說年節(jié)后定當(dāng)親自來拜見王爺?!?/p>
蕭賀夜沉息:“知道了,你退下?!?/p>
窗外雪落無聲,堆積的公文在案頭投下濃重的陰影。
蕭賀夜幾次提筆卻都放下。
他被許靖央打亂了心緒,不該如此才對。
“這個許靖央……”聲音隱沒在低啞不悅的聲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