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許夫人瞳孔驟然緊縮。
她猛地掀開被子,踉蹌著撲向許靖央,卻被她輕巧地側(cè)身避開。
許夫人撲了個空,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她!”許夫人仰頭嘶吼,脖頸青筋暴起,“我知道你恨我偏心,可箏兒是無辜的!許靖央,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
許靖央忽然輕笑一聲,月光掠過她眼底,好似生出一簇簇冰棱。
“母親不用攀扯撕咬了,許柔箏是殺人兇手,官府公文,板上釘釘,只要她敢現(xiàn)身,馬上就會被官府緝拿?!?/p>
許夫人突然爆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許靖央,你敢趁我生病昏迷的時候這么對箏兒,我當初應該親手掐死你,你果然是天狼星轉(zhuǎn)世,是兇星,是我的報應!”
話音戛然而止。
許夫人突然捂住心口,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像離水的魚般張大嘴喘息,冷汗頃刻浸透了中衣。
“藥……快去拿我的藥!”她痙攣的手指,去抓許靖央的裙角,綢緞卻滑的抓不住。
許靖央靜靜立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無動于衷地垂眸看著她。
許夫人仰頭,在許靖央的眼底,看見了她對生死的漠然,也看見了在邊關(guān)那些年,她身上歷練出來的心狠與絕情。
原來許靖央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由她拿捏的十四歲的姑娘了。
生了許靖央以后的十四年來,她對這個女兒從未主動關(guān)愛,甚至嫌她長得不夠嬌美柔婉。
當初送許靖央去邊關(guān)時,許夫人其實心中松了口氣。
邊關(guān)何其兇險,敵國何其兇猛,許靖央去了也好,若是就那么死在那兒了,也是她的命中注定。
可許夫人沒想到,就是這個她看不起的女兒,會在那么兇險的環(huán)境里浴血廝殺,十年光景,登頂大將軍之位。
知道她渴望親情,所以拿這個軟肋勒索她,要求她付出,然而,一旦她不在乎親情,失去控制,竟變得如此可怕。
“靖央……”許夫人瀕死之際,爬向她,“藥……快拿藥呀!”
然而,面對她的求救,許靖央只是看著。
隨后,她忽然語調(diào)清冷,又耐人尋味地說了句:“母親,從這個角度看,許柔箏,長得跟你真有幾分相似?!?/p>
許夫人豁然睜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