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的光影在她腳下晃動,每一步都似踏在虛實之間,無聲卻壓迫。
尚嬤嬤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
許靖央在離她們?nèi)咛幷径?,披風垂落,她氣勢如山傾倒,朝她們壓來。
許夫人如臨大敵,渾身緊繃:“許靖央……你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許靖央柳眉如刃,眼似寒星,聞言,英氣的面孔沒有絲毫波瀾。
“母親怎還這么大怒火,莫非是沒見到錚哥兒?”她嗓音不高,卻帶著淡淡嘲弄。
許夫人好似被踩著尾巴,聲音跟著尖銳起來:“你休要得意!任是你本領再強,可現(xiàn)在全朝都在盡力留住錚哥兒的命!”
“等他回來,許靖央,你做的一切都會被知曉,老爺會活活打死你,你等著吧!”
許靖央鬢邊碎發(fā)被秋風吹得晃了晃。
面對歇斯底里的許夫人,她平靜得好像一汪深潭。
看著許夫人那樣信誓旦旦的面容,許靖央笑了聲。
她從許夫人身邊走過去,像一道秋夜的凜風,帶著刀刃似的,許夫人下意識后退,險些沒有站穩(wěn)。
“許靖央!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早晚會遭到報應!”
許夫人對著她的背影罵,旋即被尚嬤嬤攙扶回房。
天知道,尚嬤嬤被許靖央看了一眼,冷汗都冒下來了。
不對勁,大小姐今夜,身上殺氣好重。
子時一更過。
許靖央來到牢房。
蕭賀夜已經(jīng)同這里打好招呼,許靖央朝獄卒點了下頭。
“一炷香后回來。”她說完,獄卒們就都撤出去了。
許靖央走到最里面的牢房前,看著歪倒在雜草里的那個人影。
這才幾日過去,從前那個錦衣玉食的好弟弟,就變得像個乞丐一樣,衣衫襤褸,頭發(fā)凌亂,身上遍布鞭條抽出來的血痕。
聽見動靜,許鳴錚忽然驚醒,抬頭看來,瞧見許靖央的身影。
“許靖央?”他聲音沙啞。
下一瞬,許鳴錚猛地撲過來,像瘋子一樣搖晃鐵柵。
“放我出去!快讓我出去!爹爹和母親怎么現(xiàn)在才讓你來接我?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害我吃了多少苦頭,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