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骨頭碎裂聲,在眾人聽來一清二楚。
大漢甚至沒來得及慘叫,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斑駁的土墻上,震得墻灰簌簌落下。
他軟軟滑落在地,頭一歪,口中溢出汩汩的鮮血,眼見是死透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角落里,老人們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抱成一團,連驚呼都卡在喉嚨里。
他們蜷縮在尚有余溫的灰燼旁,蒼老的眼睛里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恐,望著那瞬間斃命的悍匪和傲然而立的駿馬,身子抖得如同風中殘葉。
阿央雙腿發(fā)軟地跌坐在地,手腕上一圈青紫。
她怔怔看著踏星,又驚又疑。
“這馬兒太聰明了些……”
只有陰影中的許靖央,緩緩松開指間最后一粒染血的石子。
她站起身,從陰影中走出,鳳眸淡漠如廟外未化的積雪,地上橫七豎八倒著或死或殘的流民,她卻一身簡樸素衣,不染塵埃。
許靖央說:“殺了他們。你是想自己動手,還是我?guī)湍悖俊?/p>
阿央聽到這番話,猛然抬起頭,錯愕地看著她。
“你在說什么……這些人還沒死,縱然,縱然他們是流民,可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p>
許靖央沉息,抬手捏了捏眉心。
“這幫流民打家劫舍,敵國打過來的時候,他們反而將尖刀對準了自己的同胞,搶掠的手段如此嫻熟,不知有多少百姓慘死于他們手中,如此人渣,現(xiàn)在不殺,留著只是禍患?!?/p>
說著,許靖央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刀。
旁邊抱在一起的老人們紛紛發(fā)出低呼驚恐聲。
那幾個還活著的流民,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許靖央走近。
當她垂眸凜冽,刀鋒指著他們的鼻尖時,這幫流民終于嚇得哭出來,知道求饒了。
“女俠,女將軍,您饒命??!我們不過是普通百姓,做這種事也是為了活命!”
“您放我們一馬,我保證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搶劫擄掠了。”
聽著他們的哭聲,許靖央唇中溢出冷漠的嗤笑。
“惺惺作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