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畫的,正是整個京街布局圖。
詳細(xì)到三十六坊,七十二巷,都標(biāo)出來了。
“許小姐,你這是何意,私藏輿圖,想造反么?”蕭賀夜漆黑眉宇充滿了壓迫感。
若是膽子小的,被他用這樣的眼神一直瞧著,多半早就跪下了,因為那是浸透骨血的殺伐之威。
但許靖央面不改色。
大燕對地輿圖掌控嚴(yán)格,除了兵將和巡邏司能有,其余人一概不許私藏私繪。
否則就有犯上作亂的嫌疑,畢竟一旦得知所有的行進路線,就可以精準(zhǔn)打擊城內(nèi)最脆弱的地方,以此作為突破,是重要的戰(zhàn)略命脈。
如今的兵部侍郎,就是在南下巡防時,親手繪制整個江南圖,而受到重用。
許靖央不慌不忙解釋:“這是我自己繪制的,更沒有造反的膽子。”
“之所以給王爺,是因為馬上就到二月二花朝節(jié),那夜有花燈節(jié),全京城半數(shù)的人都會參加,是最熱鬧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p>
“倘若我是平王,只需要在那夜隨便制造麻煩,負(fù)責(zé)當(dāng)晚秩序的五城兵馬司,從上到下都得被問責(zé),而如果我沒記錯,五城兵馬司如今由太子殿下統(tǒng)管。”
嗡的一聲劍鳴。
蕭賀夜身未動,手卻持劍,已經(jīng)抵在了許靖央的喉頭間。
那劍氣凌厲逼人,許靖央垂在耳邊的一縷碎發(fā),竟被直接割斷,落在桌上。
許靖央不偏不倚,不動不慌。
蕭賀夜瞇著薄眸,猶如一只待時而動的虎豹,渾身上下都是殺伐冷戾之氣。
“許家女,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王爺,我既決心要成為您的人,不怕談?wù)摼謩荩蚴悄种械钠遄?,所以,我不過是發(fā)揮己用?!?/p>
許靖央抬起鳳眸,與蕭賀夜雙眼對上。
她目光中什么都沒有,只有烈烈向上的野心。
“在你議論平王和太子之爭時,本王應(yīng)當(dāng)殺了你?!?/p>
“王爺不會這么做,我知道,王爺也愿一爭?!?/p>
劍鋒逼近脖頸,輕微刺痛傳來。
“許,靖,央,”蕭賀夜一字一頓,“你真以為本王不會動手?”
許靖央緩緩昂起下頜,主動靠近半寸:“我說過,愿以王爺為先?!?/p>
“平王不會放過花朝節(jié)這么好的機會,他現(xiàn)在只需要一把刀,能削弱太子勢力的刀?!?/p>
“而王爺可在此時坐觀虎斗,我有辦法,能讓王爺成為這場角逐中的最大獲利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