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下定決心站了出來。
她走到張將軍跟前:“將軍,讓我試試!”
張將軍看著眼前清瘦的兵士,問:“你會水?體力怎么樣?”
許靖央回答:“回稟將軍,從進(jìn)輜重營開始,末將就一直在練習(xí)水下閉氣能力,最少在水下可閉氣半炷香,這些我的營官可以作證!”
張將軍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你練這個做什么?”
“因為末將觀察過地形,西越來勢兇猛,我們早晚有一天會退到赤江后,末將是為水戰(zhàn)做準(zhǔn)備!”
許靖央擲地有聲地說完,張將軍露出贊許的目光。
“好!你叫什么名字?”
“末將……許靖寒?!?/p>
“許靖寒,你聽好了,若你圓滿完成此次行動,本將就調(diào)你來先鋒營做隊正,去簽下生死狀,你便可以下水了。”
聽完,許靖央走到紙張前,像前面的人一樣,需要在紙上寫下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一旦戰(zhàn)亡,好去報喪。
然而,許靖央頓了頓,什么也沒寫。
她回頭問:“將軍,末將可否要一碗壯行酒。”
“為何?”
“聽老兵說,喝了壯行酒的人,即便是死了,魂魄也會找到足跡,回去家鄉(xiāng)。”
全部將士豁然沉寂,唯有滔滔江水轟鳴,響徹他們心照不宣的悲戚。
張將軍堅毅的面色微頓,抬起大掌:“拿酒來!”
許靖央將思緒從記憶中收回。
那次她的任務(wù)執(zhí)行的很順利,成功將橋索架起,供三萬兵將摸索過江,剩下無法過江的將士們則改道,假裝逃跑。
最終將西越先鋒隊引入山谷,贏了一次勝仗,也繳獲了一批西越的兵馬糧食。
如今,張將軍早已戰(zhàn)死疆場,但許靖央還記得那天那時那刻,她站在生死狀跟前的心境。
蕭賀夜見許靖央一動不動,便道:“后悔不要緊,本王許你害怕?!?/p>
他大掌握住許靖央的手腕,似乎她只要說一句不想去了,蕭賀夜能馬上將她抱走。
然而,許靖央?yún)s看向他:“王爺,有酒嗎?”
蕭賀夜一怔。
片刻后,黑羽快速跑來。
“廟里只有藥酒?!?/p>
“夠了?!痹S靖央接來,仰頭便是一口。
縱然前世被至親背叛的痛楚,讓她滴酒不沾。
可此刻面對滔滔水流,心頭燃起的那點熱意,早已將心底的陰霾沖刷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