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只覺得絞盤上傳來一股山崩海嘯般的恐怖拖拽之力,雙臂如同要離體而去,整個人被不可抗拒地往前拽得一個踉蹌。
他忍不住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額角青筋暴跳,牙縫里擠出氣結(jié)的話:
“老林!你打的這是他娘的鐵腦殼啊?!半米長的黑鯰那腦殼砍柴斧剁下去都留個印子!”
“這種在水底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精怪……你指望一顆子彈能打穿?”
他氣血翻涌,差點(diǎn)一口氣沒倒上來。
林大頭一張老臉?biāo)查g漲成了醬紫色,尷尬得恨不得一頭扎進(jìn)那冰窟窿里。
活了大半輩子,今天卻被自己的經(jīng)驗(yàn)主義狠狠扇了一巴掌,這臉打得生疼!
他提著槍倒退幾步,像熱鍋螞蟻在旁邊干瞪眼。
想搭把手幫忙?
那絞盤整個跟長在陳冬河小臂上了似的,一人一魚死死較著勁,連插針的縫都找不到。
陳冬河心底那股邪火也猛地竄了上來。
吃了老子的鉤,還想玩命逃跑?
沒門兒!
他胸腔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給我……上來吧!”
就在那水下力量稍一松懈的瞬間,他爆發(fā)出潛藏的最后十二分氣力。
整個人背脊幾乎貼著冰面,腳后跟用盡力氣猛地向后一蹬那棵救命的松樹。
借著粗壯樹干提供的唯一反向力點(diǎn),雙臂如同鐵鑄般死死扣緊絞盤,使出倒拔垂楊柳般的悍然勁頭,豁出命向后方冰面猛拖!
哧啦——
嘎嘎吱吱!
鋼絲繩更深更狠地勒進(jìn)了堅(jiān)韌的松木深處,木屑紛飛,發(fā)出摧人心肝的摩擦銳響。
空氣中彌漫著樹木撕裂的苦澀氣味。
那條瘋狂扭動掙扎的巨鯰終于被徹底扯離了賴以活命的深水!
龐大滑膩的魚身帶著漫天潑灑的冰冷水花和濃烈刺鼻的腥風(fēng),如同被巨手拋擲出的隕石,狠狠砸甩在黑龍?zhí)哆厓龅瞄_裂的冰殼子地上,發(fā)出沉悶如鼓的巨響!
沉重的魚尾瘋狂拍打著冰面,每一下都震得冰層嗡嗡回響,裂痕像蛛網(wǎng)般迅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