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晚燉肉管飽（第1頁）

第4章今晚燉肉！管飽！

小妹的尖叫，讓陳冬河嚇了一跳，猛然回頭。

背后空空如也，目光所及，只有月光下慘白的雪地。

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在小妹冰涼的小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

“別怕，死的！今晚，三哥讓你們吃狼肉！”

小丫捂著腦門，大眼睛里還噙著淚花，驚魂未定地又看向后面。

確認(rèn)那頭可怕的灰狼確實(shí)一動(dòng)不動(dòng)，血腥味也無比真實(shí)，恐懼慢慢褪去，一股巨大的驚喜和難以置信涌了上來。

她看著渾身沾滿雪沫、臉色蒼白卻眼神亮得驚人的三哥，不由自主地小嘴微張，下意識(shí)地咽了口唾沫。

“三哥……這……這是你打死的狼？”

聲音里充滿了崇拜和不可思議。

王秀梅急忙跑了過來，看到兒子跌坐在雪地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陳大山瘸了腿，拄著棍子，反而是落在了后面。

當(dāng)看清兒子身后拖著的那頭壯碩狼尸時(shí)，老爹老娘同時(shí)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王秀梅連日來的委屈、絕望、擔(dān)憂、饑餓……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再也無法壓抑，化作洶涌的淚水，無聲地沖刷著她布滿風(fēng)霜的臉頰。

她陳了陳嘴，喉嚨哽咽著，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只是伸出那雙布滿凍瘡和老繭、裂著血口子的手，顫抖著想去摸兒子的臉，又怕碰到他后腦的傷。

陳冬河看著母親無聲的淚，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他撐著地面站起來，露出盡可能燦爛的笑容，盡管那笑容在疲憊和蒼白中顯得有些虛弱。

“娘，沒事了！晚上，咱們燉肉！管飽！”

“好……好……”

王秀梅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只是一個(gè)勁地點(diǎn)頭，眼淚流得更兇了，仿佛要把這一生的苦楚都流盡。

陳大山從腰間抽出旱煙袋，手都在微微哆嗦，眼眶也有些發(fā)酸。

他如同大多數(shù)勤勤懇懇的父親那樣不善言辭，只是重重地“嗯”了一聲，心中卻翻騰著無盡的慶幸，和一絲作為父親的自豪。

他默默地走上前，把旱煙袋別回腰里，彎腰接過了那沉重的狼尸，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掂量了一下，很沉！

在呼嘯的風(fēng)雪中，一家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那間透出微弱燈光的土坯房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個(gè)深深的雪窩。

夜色如墨，風(fēng)雪更大了，嗚咽的風(fēng)聲卷起地上的雪沫，將他們的腳印和狼拖行的痕跡慢慢覆蓋。

村子里靜悄悄的，偶爾會(huì)傳出幾聲狗吠，旋即又被風(fēng)聲淹沒。

推開那扇吱呀作響、四處漏風(fēng)的破木門，熟悉的家，前世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

半人高的土墻上是木柵欄，不為防人，而是為了防止山中野獸進(jìn)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