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寶扯著脖子嚎,唾沫星子混著血絲噴出老遠(yuǎn),試圖用音量掩飾心虛:“陳冬河!要不是你把我綁樹上,我能落得這副鬼樣子?你瞅瞅!你讓大家伙兒都瞅瞅我這腿!”
他掙扎著想抬起那兩條裹著臟污布條,血污干涸結(jié)冰的腿,卻只引起一陣鉆心的疼,讓他齜牙咧嘴。
“都他娘的讓狼啃爛糊了!骨頭都露出來了!除了這傷,老子身上干干凈凈,連塊皮都沒蹭破!這就是鐵證!就是你害了我們哥倆的鐵證!”
他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地掃過圍觀的眾人,試圖尋找認(rèn)同:
“啥狗屁證據(jù)?老子親眼所見就是證據(jù)!老子沒那閑工夫跟你玩花花腸子!就是你陳冬河下的黑手!你心黑!”
“我大哥……我大哥他……更慘啊!”
李小寶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混著往下淌,整個(gè)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表演得情真意切。
“那群畜生……嗚……圍著他……撕咬啊!我就在邊上綁著,眼珠子瞪得生疼!”
“就那么活生生……眼睜睜看著我大哥被吃得……吃得連根硬點(diǎn)的骨頭渣子都沒剩下啊……”
他猛地用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發(fā)出沉悶的砰砰聲,狀若瘋魔。
“那心吶……就像被人用鐵鉗子攥住了,拿燒紅的錐子一下下捅啊……疼得氣都喘不上來!陳冬河!你賠我大哥!”
這哭嚎一半是作態(tài),另一半?yún)s是回想起瀕死時(shí)那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絕望。
那寒意此刻化作一股邪火,混雜著對(duì)陳冬河“見死不救”、“拖延救援”的滔天怨恨,徹底爆發(fā)出來。
他死死瞪著陳冬河,怨毒的眼神飛著刀子,仿佛要將對(duì)方千刀萬剮。
這小子明明在山里遇見了他,當(dāng)時(shí)就有本事立刻把他解下來,背起他往屯子送!
可這小子心腸黑透了,偏要去尋什么他大哥李大寶!
結(jié)果呢?
李大寶連個(gè)全尸都沒落下,他自己也成了這副爛腿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