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陳家屯那些老娘們兇狠的模樣。
“小畜生!王八犢子!”
賈老虔婆凍僵的嘴唇蠕動著,咬牙切齒地咒罵:
“要是你肯幫忙,那兔崽子的本事那么大,肯定能找到人!冬河啊冬河……”
她突然卡殼了,腦子里模模糊糊像是想起了什么,嘴里無意識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對,姓陳的那小子,他也在林業(yè)隊干活!他還是這片山的守山人哪!”
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亂的思緒。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猛地瞪圓了,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更是一把殺人的刀。
“對對對!守山人!”
她像頭餓狼一樣低吼起來,聲音因為激動和寒冷而扭曲。
“守山人!現(xiàn)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人在山里丟了,他不但不管不幫,還辱罵受害者家屬!還縱容村里人打我們!”
一個惡毒的念頭閃電般掠過腦海。
那張又青又紫、布滿血痕的老臉瞬間扭曲起來,帶著一種刻毒的興奮。
眼睛在黑暗中閃著怨毒的光。
“走!咱們現(xiàn)在就下山!去林業(yè)隊!告他去!老娘我這一次非得把他的工作都給他鬧丟了,把他名聲也徹底搞臭!”
賈老虔婆深陷的眼窩里,渾濁的眼珠燒得通紅,死死釘在面前的空氣,仿佛陳冬河就站在那里。
她渾身浸透毒汁般的憎恨,怨毒濃得幾乎要從干癟的嘴角滲出來,滴落在油亮破絮的棉襖襟子上。
在她那被吝嗇貪婪腌透的心里,陳冬河不肯在兒子出事時伸手,就是掐斷她兒子活路的生死仇人。
至于兒子們壞規(guī)矩偷鉆別人地盤找死?
她自動忽略了。
惡毒的念頭在她漿糊般的腦子里瘋轉(zhuǎn),渾濁眼珠滴溜溜轉(zhuǎn)向縮著肩膀的女兒李紅梅。
那張刻薄老臉硬擠出令人脊背發(fā)涼的算計笑容,還帶著點哄騙的誘餌味兒。
李紅梅被老娘瘆人的眼神一盯,心頭猛沉,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