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土炕似乎都在這瞬間迸發(fā)的天雷地火中顫抖起來。
燒得通紅的爐火光芒瘋狂跳。
棉褲厚實的系帶在絕對的蠻力面前不堪一擊。
汗水浸透了兩人的鬢角鬢發(fā),黏在滾燙的皮膚上。
就在這個時候——
嘭!嘭!嘭!
如同巨石擂門,驚雷般沉重急促又帶著明顯怒氣的拍門聲,如同地獄的喪鐘,毫無征兆地響徹在寂靜的小院。
那力道之大,震得門框上的浮土簌簌落下,整個屋子都似乎隨之晃了一下。
陳冬河所有的動作瞬間僵死,體內(nèi)焚毀一切的欲火被這兜頭一瓢冰水潑得發(fā)出一聲瀕死的嗤響。
隨即,一股比獵殺棕熊時更為狂躁、更為暴戾的無名怒火,如同壓抑的火山熔巖,轟然撞入他充血的眼球。
是誰?!
他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脖子上的青筋如同怒蛟亂竄,全身肌肉繃得像鐵塊,一股恨不得將門外之人撕碎的煞氣噴薄而出。
李雪也從那迷亂中驚醒,瞬間羞得通體如同煮熟的蝦子。
第221章這渾水,他趟定了!
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推了陳冬河一把,飛快地縮回腿,手忙腳亂地拉起被扯得七零八落的棉襖。
鴕鳥般把滾燙的臉?biāo)浪缆襁M旁邊的被窩堆里,聲音帶著哭腔,又似蚊蚋:
“冬河哥!你快去看看誰來了!”
一股子無名邪火“騰”地直竄陳冬河的天靈蓋,撞得腦瓜子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迸。
什么體面分寸,此刻全被他拋到了爪哇國去。
他胡亂抓起炕頭那件硬邦邦,硝煙汗味混雜的破棉襖往身上一裹。
衣襟大敞著,扣子也顧不上去系,赤著腳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門口,“嘩啦”一聲抽開了那冰坨子似的門栓。
吱嘎——
老舊的木門剛拉開一道縫兒,刀子般刺骨的寒風(fēng)裹著雪粒子,“呼”一聲沒頭沒臉地砸進來,激得他渾身猛一哆嗦。
風(fēng)雪里杵著個人,一張臉凍得紅里透紫,眉毛睫毛掛滿了白霜,正焦急地拍著門板。
是大姐夫劉強家隔壁院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