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起什么,快步走進里屋,假意翻找,實則從空間里取出了那支莫辛納甘和一百發(fā)子彈,抱著走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我就自作主張花五百買了這把水連珠,還給配了子彈?!?/p>
陳大山一直坐在桌邊沒言語,此刻目光卻牢牢被那支步槍吸引。
他放下手里的煙袋鍋子,伸手拿起槍,先是掂量掂量,又熟練地拉動槍栓,瞇著一只眼對著門框虛瞄了一下。
布滿褶子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這錢花得不冤,是桿好槍?!?/p>
“好是好,可這也太貴了!”王秀梅攥著那疊錢,看著桌上的槍,又是喜又是愁。
“娶媳婦兒,十塊錢的大團結(jié)用個五六張頂天了。這一槍就崩掉半拉家當……”
“加上昨天賣那些野味兒,咱家都成莊戶里的財主了……”
“可這錢哪來的容易,是拿命上山搏的!”
嘴里這么說著,她下意識地把錢攥得更緊了。
陳冬河看二姐坐在炕沿邊聽著,眼神里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第25章再次進山
又看看扒拉著桌角、眼巴巴望著那包糖的小妹,認真說道:
“娘,爹,聽兒子的。這錢您二老收著,想咋花都行。二姐的婚事也放寬心,要挑她自個兒中意的、人品過關(guān)的,咱不急著催?!?/p>
“小妹年紀正好,明年春天怎么也得去學堂念書,她都快九歲了?!?/p>
陳大山吧嗒了兩口煙,在王秀梅開口前,重重地點了下頭:“嗯,聽三兒的?!?/p>
“女娃子認倆字不就行了?那學有啥好上的……”
王秀梅忍不住反駁,聲音低了些,可觸及兒子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半句咕噥聲也咽了回去。
“半年就得交幾十塊的學費……你上山那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
二姐陳小雨原本低垂的眼簾下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她當年也渴望能多念幾年書,可家里供不起。
陳冬河察覺到二姐的情緒,眼珠一轉(zhuǎn),湊近她,帶著點促狹的笑意,壓低了聲音道:
“二姐,我咋聽說……你心里頭有主兒了?是哪家的小子啊?”
“胡咧咧啥!”陳小雨像被火燙了似的,猛地抬起頭,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聲音都拔高了,眼神卻有點慌亂。
看著她這么大的反應,陳冬河的笑意更深了。
上輩子二姐出事后,那個沉默得像石頭,最后卻差點鬧出人命的漢子,就是二姐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