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幾乎是飛撲出去,連棉鞋都沒趿拉好。
陳大山腿腳不利索,動作慢了半拍,也拄著炕沿踉蹌地跟出屋門,腳步急切得差點絆倒門檻。
寒風(fēng)卷著雪沫撲面而來,院門“哐當(dāng)”一聲被推開。
母子倆第一眼就看到兒子臉上那熟悉的笑容,然后是……
他牽著的毛驢?
再然后是……
驢車上那個光溜溜、沒了皮毛、卻依舊龐大駭人,被凝固血污覆蓋的巨獸軀干?!
王秀梅的驚呼卡在了嗓子眼,張著嘴,卻發(fā)不出聲。
陳大山則死死盯著那失去皮毛依舊散發(fā)兇煞之氣的虎尸,瞳孔猛地收縮。
手里的旱煙桿“當(dāng)啷”一聲掉在了雪地上,濺起幾點雪沫。
“爹,揉這老虎皮的手藝還得靠您老!”
陳冬河跳下車轅,拍了拍冰冷的虎軀,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件皮襖子。
“雖說尾巴根兒那塊被我薅斷了有點疤瘌,但勝在這皮板厚實!收拾好了墊炕上,暖和一冬天!”
他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王秀梅終于喘過氣來,指著虎尸聲音發(fā)抖,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和一絲本能的炫耀:
“當(dāng)……當(dāng)啥褥子!那是老虎皮?。∠『蓖嬉鈨?!穿了出門,得多少人眼珠子掉出來瞅!”
她下意識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兒子能穿著它,臉上有光。
第215章仙家助力
陳大山彎腰拾起煙袋鍋子,在硬邦邦的雪地上“梆梆”磕了兩下。
抖掉冷灰,冷靜地搖搖頭,聲音帶著老獵人的沉穩(wěn)和看透世事的滄桑:“穿它?那是給自己脖子上套絞索好幾百塊一張皮子,誰見了不得惦記?!”
“在屯子里還好說,要進了縣城,讓那些不務(wù)正業(yè)的街溜子瞅見?”
“蒙頭給你一悶棍,搶了皮子往雪窩子一埋,你哭都找不著墳頭!”
他頓了頓,目光在兒子凍得發(fā)紅但帶著笑意的臉上掃過,聲音低了些,帶著點后怕的告誡:
“冬河今天這事兒辦的……兇險,也露臉??沙隽孙L(fēng)頭就得出門招搖?那是傻子干的事!”
“聽我的,按兒子說的辦,做成褥子!以后覺著踏實了,想改成皮襖子,也就是拆線縫幾針的事兒。再說……”
他湊近嗅了嗅那虎尸,瞇了瞇眼睛,才又繼續(x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