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饅頭,那是過年才舍得吃的好東西。
奎爺捋著下巴,瞇眼笑著,心里暗贊這小子會來事。
當眾喊出來,一是給村里人情,二是把“錢馬上要花光”的事釘死了。
兩全其美。
有了這個“大房子”的盼頭,再加上兩頭狼分肉的甜頭,回村的路走得格外有勁。
當五架老牛車馱著那令人咋舌的駝鹿和棕熊,在眾人前呼后擁下浩浩蕩蕩進村時,整個陳家屯徹底轟動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出來看稀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孩子們興奮地圍著牛車亂跑,有膽子大的想伸手摸熊毛。
陳冬河儼然成了村里的風云人物。
他打獵的“事跡”在眾人口口相傳中,幾乎被渲染成了神話。
陳冬河沒在村口耽擱太久,利索地把答應(yīng)好的兩頭狼剝了皮卸了肉。
跟著進山的四十多個漢子,每人手里都拎上了一斤多還帶著溫熱,滴著血珠的狼肉。
雖然腥臊,但也是實打?qū)嵉娜猓?/p>
個個喜笑顏開。
蓋房招工的風聲也就此在村里散開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開春。
陳冬河扛著一大塊自己留下的狼腿肉往家走,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意。
推開自家低矮,吱呀作響的木門,就見他爹陳大山黑著臉,像根老木樁子似的杵在院當中。
旱煙袋鍋子捏得死緊,煙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
他爹身上那件破棉襖沾著灶灰,顯然剛從三叔家串門回來。
“你擱外面都說了啥?!”
陳大山劈頭就問,聲音里帶著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剛從老三陳愛國家串門回來,一路上耳朵灌滿了那些“陳冬河要花幾千塊蓋房”的消息,腦子里亂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