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
陳冬河的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清晰無比地壓過狼群的低吼:
“咱是一個村的人,遠(yuǎn)親還不如近鄰呢!你雖是長輩,可也就大柱子哥兩歲,喊你一聲叔那是禮數(shù)!”
“我陳冬河今天把話撂這兒!要么,咱爺倆都囫圇個兒下山,去縣醫(yī)院打那勞什子的疫苗!”
“要么,今兒個咱們爺倆就撂在這兒了,全村吃席!”
話音剛落,他右手猛一甩,“哐當(dāng)”一聲,那打空了子彈的水連珠竟被他直接扔在了腳邊的雪地上。
張老五魂兒都嚇飛了,幾乎是尖叫出聲:“冬河!你瘋魔了不成?!咱村的爺們兒馬上就到!你快上樹!你把槍丟了干啥玩意兒??!”
他掙扎著用還能稍稍動彈的左手,也不顧那鉆心的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攥住冰冷的槍管,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槍舉起來遞給陳冬河。
“拿槍!快拿槍?。 ?/p>
生死關(guān)頭,這份出自本能的舉動,這份即便自身瀕死也拼力想把武器遞過來的情義,讓陳冬河心頭滾燙。
他覺得,今天就算為了這個實在人受點傷,也值了!
就在這瞬間——
嗆啷!
一聲清越的金屬摩擦聲劃破凝滯的空氣,陳冬河反手在腰間一抹,狗腿刀那弧度驚人的雪亮刀刃已赫然在手。
下午慘淡的陽光,從林間枝葉縫隙艱難地漏下幾縷,冰冷的光線恰好落在刀鋒之上。
剎那間爆出一泓刺骨、凌厲、攝人心魄的寒芒!
這寒光仿佛帶著無堅不摧的意志,包圍圈的群狼也被這出鞘的寒光驚得一滯。
狼群的智慧極高。
見到陳冬河主動丟棄了最具威脅的長槍,反而抽出一把短刀,這種主動放棄遠(yuǎn)程優(yōu)勢的“愚蠢”舉動,立刻被頭狼視為巨大的挑釁。
嗷嗚——
一聲帶著暴怒和命令意味的狼嚎,從左側(cè)密林深處響起。
圍在最前方的四頭狼,如同接收到?jīng)_鋒的指令,幾乎在同一時間,齜著獠牙,發(fā)出低吼,如同四道迅猛的灰色閃電,從不同方向朝著手陳冬河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