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上頭政策變了,生產(chǎn)隊解散,土地承包到戶。
抽簽分田地,抽到什么田都得認(rèn),不會有第二次抽簽的機會。
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他們家抽到的是一畝多貧瘠旱地。
土層薄,石頭多,春旱秋澇是常事。
拋去需要上交的公糧,剩下的糧食連肚子都填不飽,秋收后家里糧缸就見了底。
而這次昏迷,則是因為他為了隔壁村一個叫李紅梅的女人,和鄰村幾個二流子起了沖突,被人用鐵鍬狠狠拍在了后腦勺。
他被人被打得昏迷,那些人明明沒受傷,卻仗著在縣醫(yī)院有人,弄了一份傷殘證明,說是腦袋被拍傷了,一輩子都好不了。
然后讓他家賠償三百塊。
若是拿不出錢,就要送他去蹲笆籬子。
在1979年的北疆農(nóng)村,一個壯勞力一年也未必能攢下一百塊錢。
三百塊對于這個本就千瘡百孔的家,無疑是個天文數(shù)字!
二姐為了一百五十塊錢的彩禮錢,嫁給了鄰村一個死了兩任老婆的老鰥夫,受盡欺辱,連娘家都不能回,一輩子活在陰影里。
東拼西湊,錢依舊不夠,最終小妹被搶走抵債。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從冰冷的河里撈起的尸體。
小小的身體上傷痕眾多,被人活活折磨至死……
老爹拖著瘸腿去找那些人報仇,卻一去不回,從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四妹的死和父親的失蹤,成了壓垮母親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個除夕夜,悲傷過度的母親也撒手人寰。
家破人亡,莫過于此!
他最后走投無路,在父親老戰(zhàn)友的幫助下,去了邊疆。
在苦寒之地,他如同瘋魔般訓(xùn)練,只為報仇!
七年浴血,功勛加身歸來,可家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而那些欺辱他家的人,卻已在八五年在外意外身亡。
滿腔恨意,竟無處宣泄!
他的人生瞬間失去了目標(biāo)和方向,渾渾噩噩,得過且過,最終孤獨終老,了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