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的將林愛民做的那些齷齪事,以及他自己如何調(diào)查核實,又如何從林大頭那里確認(rèn)這雜碎其實毫無背景根底娓娓道來。
他說得很慢,很平靜,但那平靜下翻涌的滔天恨意和冰冷的殺機,讓這間老屋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桌上的灰塵似乎都停止了漂浮。
當(dāng)把所有壓抑在心底的黑暗傾吐出來之后,他自己也感覺胸口那口堵了太久的惡氣稍平了一些,但眼底的寒光卻更盛。
奎爺一言不發(fā)地聽著,布滿老繭的粗糙手指在光溜溜的紅漆桌面上無意識地劃拉著,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像是計謀在盤算。
直到陳冬河說完最后一句,他緩緩抬起頭,一雙閱盡世事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陳冬河。
沉默了足有半袋煙的功夫,屋子里靜得能聽到心跳。
他用手指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兩下,發(fā)出“篤篤”的悶響,眼神變得銳利如鷹。
“這事兒……能做。”
但他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帶著老謀深算的考量,語速放慢:“如果你能忍,再忍一段時間,等到一切風(fēng)平浪靜,再慢慢的弄死他。神不知,鬼不覺?!?/p>
陳冬河喉嚨里像堵了塊燒紅的烙鐵,奎爺說的道理他懂。
第256章忍不了一點!
可那股子邪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抽,灼得他眼珠子都發(fā)紅,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發(fā)出“咔吧”的輕響,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帶著火星子:“忍?忍不了!我特娘現(xiàn)在就想把他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奎爺,你放心,我有門道,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把他從醫(yī)院掏出來,保管沒人發(fā)現(xiàn)馬腳?!?/p>
他眼底掠過一絲野獸般的戾氣,隨即又強行壓下,急促的呼吸平緩了些,但胸膛依舊劇烈起伏。
“至于我這頭……不在場證據(jù)……好辦!我現(xiàn)在就進(jìn)山打獵,您明兒帶人上我院子收獵物去?!?/p>
“到時候弄幾只大家伙,動靜夠大,這消息保管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遍公社。誰還能疑到我頭上?”
奎爺沒立刻應(yīng)聲,掏出煙袋鍋,慢條斯理地塞上煙絲,劃亮火柴點燃。
辛辣的煙霧繚繞著盤旋上升,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他吸了一口,看著陳冬河那張壓抑著狂怒、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般的臉,沉吟道:“成!陳老哥前幾天托人送來的那頭黑瞎子,我還沒出手,車站的吳主任眼饞著呢,價錢正卡著?!?/p>
“要不,我放個風(fēng)聲,就說那熊是剛放倒的。有那頭畜生兜底……”
他吐出一個煙圈,目光探尋地看向陳冬河。
陳冬河直接搖頭打斷,嘴角卻勾起一個冰涼的弧度,眼神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