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彈頭旋轉(zhuǎn)著撕裂寒流。
噗嗤!
一大蓬混濁著黃白腦漿與暗紅碎骨的血霧,猛地從那貂熊僅存的血窟窿眼眶里炸噴開來。
它那剛剛勉強支撐起來的后腿甚至還沒來得及再蹬一下地面,整個龐大沉重的身軀就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筋骨的爛麻袋,轟然砸塌在厚厚的腐葉爛泥上。
強健的后肢劇烈地抽動了最后幾下,隨后戛然僵硬,一動不動。
濃烈到令人作嘔的硝煙混著滾燙的新鮮血腥氣,如同惡魔的吐息,在死寂的林間彌漫開來。
“呼……”
陳冬河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手臂繃緊的肌肉終于松懈下來,緩緩垂下猶帶余溫的灼熱槍管,太陽穴突突亂跳的血管漸漸平復(fù)。
直到此刻,后背那片被冷汗浸透的、緊貼肌膚的冰涼才清晰刺骨地傳來。
險!
真他娘的驚險絕倫!
剛才那一下電光石火的死亡偷襲,若非無數(shù)次生死邊緣練就的那份幾乎不靠腦子反應(yīng)的直覺預(yù)警,加上千錘百煉出的非人反應(yīng)能力……
怕是此刻自己的肚腸已經(jīng)流了一地,成了這畜生的開年點心了!
他走上前,用沉重的厚膠底棉鞋不輕不重地踢了踢那徹底僵硬的貂熊尸體,沉甸甸實打?qū)崱?/p>
陳冬河蹲下身,粗魯?shù)剡鹨粭l完好的后腿掂了掂分量,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談不上高興。
這玩意兒……上好的皮筒子,油光水亮又厚實耐磨,少說值百把塊。
可那身騷哄哄的肉……
嘖,比上回那條味道只怕更沖更難纏。
不過……想想劉主任那張肥面團似的臉,對任何能貼上“山珍”標(biāo)簽的玩意兒,必定是來者不拒。
至于究竟該如何拾掇,就讓他自己去費腦子吧!
“嘿,”陳冬河嗤笑一聲,拍了拍那冷硬帶血的獸尸,“倒也算你死得其所,這身下水也算物盡其用了。”
飛熊這東西,向來有價無市。
光是整張沒破相的皮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百多塊出手沒問題。
他盤算著,連皮帶肉打包捆好,肉權(quán)當(dāng)添頭……兩百塊,應(yīng)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