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張嘴??!死的都能給說活了!一套接一套,老油條見了都得讓你三分!”
“我就納悶了,我們老林家咋就沒出你這么個滑不溜丟的小狐貍崽子呢?”
他拿起搪瓷缸又喝了口水,掩飾著眼底的審視。
陳冬河嘿嘿一笑,也不接話,眼睛瞄著林隊長那被兔子蹭了道泥印子的文件封面。
林隊長哪里會信他只為送只兔子?
給他倒了杯渾濁的土茶,推過來:“行啦行啦,咱倆大哥不說二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在我這兒就別整那彎彎繞了,有啥事,痛快說?!?/p>
他一屁股坐回椅子,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陳冬河臉上,那審視的分量卻沉甸甸的,像能穿透人心。
陳冬河端起粗瓷杯子,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澀得他眉頭微皺,旋即舒展開。
臉上那點(diǎn)熱情的笑容淡了下去,語氣里卻多了幾分恰到好處的困惑和試探,身體也微微前傾:
“叔,這回真被人惡心著了。關(guān)鍵是……我還不太敢招惹他?!?/p>
他頓了頓,觀察著林隊長的反應(yīng),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diǎn)憋屈:
“那人啊,狂得沒邊兒了!說他自己上頭有人,把林場那邊搞的是烏煙瘴氣?!?/p>
“聽說運(yùn)輸隊上上下下都快被他禍害完了,大伙兒怨氣沖天,就是沒一個人敢炸刺兒……”
他故意沒提名字,留了個鉤子。
話沒說完,林隊長的眉頭已經(jīng)擰了起來,眼神瞬間銳利了幾分,手指敲桌面的節(jié)奏停了。
“你說的是林場運(yùn)輸隊那個……林愛軍?”
他直接點(diǎn)出了名字,語氣帶著了然。
陳冬河心里咯噔一下。
林愛軍?
林隊長?
都姓林?!
一個管運(yùn)輸隊的,一個管整個林場這片的林業(yè)大隊……
難道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