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陳小雨紅著眼圈也笑了,“你想吃天上的龍肝鳳膽,姐也想法子給你摘去!”
王秀梅在一旁瞧著,心里頭那股子對錢的肉疼到底被姐弟情壓下去不少,她嘆了口氣:“小雨啊,也就你弟這么慣著你。擱別人家,別說花這么大錢了,巴不得閨女在家當牛做馬多干幾年活兒呢!”
“往后嫁了人,可得一輩子記著你弟的這份恩!他這是把你從土坷垃里拔出來,給你換命?。 ?/p>
陳冬河最怕老娘說這些“偏心眼”的實誠話,趕緊截住話頭:
“娘!往后二姐工資您給她保管二十塊就成,剩下的讓二姐自己攢著零花?!?/p>
“大姑娘了,買件新衣裳,扯點花布頭啥的,那不是應該的?”
“咱家二姐打扮得水水靈靈的站出去,別人看著也長臉不是?”
“省得別人嚼舌頭根子,說咱老陳家姑娘不會捯飭!”
“去你的!”陳小雨羞惱地白了他一眼,臉上飛起紅霞,心里卻是暖融融的。
有了這番笑鬧,王秀梅那到嘴邊的念叨也不好再出口了,只無奈地瞪了兒子一眼。
心里頭還在算著那一千二百塊,能買多少磚瓦木料,心疼得一抽一抽。
吃過晌午飯,趁著日頭還行,陳冬河挎上水連珠出了門。
制作彈弓的念頭愈發(fā)強烈,工具得趁手。
村里老人指點,屯子后山有棵年頭久遠的老榆樹,木質(zhì)堅硬,是做彈弓的好料子。
踩著嘎吱作響的積雪,頂著清冽的寒風,他一路尋摸過去。
那老榆樹果然高大,虬枝盤結(jié),像個沉默的老疙瘩蹲在山坡上。
他仰頭瞅了半天,相中一根手腕粗細,角度筆直的豎叉。
陳冬河三下五除二爬上樹杈,意念一動,原想掏出那柄鋒利的狗腿刀,又頓住了。
老榆木那韌勁兒和硬度可是出了名的,狗腿刀好用,卻怕硬碰硬卷了刃。
念頭一轉(zhuǎn),掌心一沉,那把厚背柴刀便落在手里。
還是這老伙計皮實,耐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