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又念叨起李二狗那五百塊錢。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看那癟犢子是賴定了。他叔在李家村當(dāng)村長,那邊可不好惹,人多心又野?!?/p>
“咱吃點虧算了,你可千萬不能自己跑去找晦氣……”
陳冬河嘴上應(yīng)著“知道知道”,心里卻已有了盤算。
自己主動退一步?
那些豺狼只會進(jìn)一丈!
但他也明白,老娘的話沒錯,孤身闖李家村不是勇猛,是犯傻。
得動動腦筋用點別的法子。
夜深了,他躺在燒得滾燙的土炕上。
重生后的第一個小目標(biāo)算是達(dá)成了。
家里人總算吃上了油水,填飽了肚子。
但這遠(yuǎn)遠(yuǎn)不夠。
他得讓爹娘享福,讓姐妹過上好日子,更要揪住那些暗地里覬覦的毒蛇,徹底碾碎。
村里的夜晚,墨黑墨黑的,沒有一絲光污染。
陳冬河枕著夜色,很快沉沉睡去。
然而,后半夜,他猛地從炕上彈坐起來,幾乎沒顧上套棉褲棉襖,本能地就從炕沿下摸出了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上輩子在生死場里摸爬滾打養(yǎng)成的警覺深入骨髓。
就在剛才,睡夢中那陣突如其來的心悸,冰涼刺骨,是危險臨近的信號!
若有半分猶豫,代價可能就是家人的性命。
他屏住呼吸,側(cè)耳細(xì)聽。土坯墻的縫隙透不進(jìn)光,窗戶上糊的厚塑料布也模糊不清。
但是,墻后那刻意壓低的喘息、桶壁輕微的磕碰聲,還有那越來越清晰的、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煤油!
有人在澆油!
有人要火燒房子!
一股寒流瞬間從陳冬河的腳底板直沖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