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站在街角凜冽的寒風中,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眼神沉靜如水,內(nèi)心卻在飛速盤算,每一個念頭都帶著冰碴子。
前世學的都是戰(zhàn)場上取人性命,一擊必殺的實用手段,講究效率,不留活口。
至于如何滴水不漏地偽裝現(xiàn)場,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如何撇清干系……
這恰恰是他的短板。
那些精細活兒,自有更高層面的人替他掃尾,根本無需他費心。
他需要找個行家問問路。
念頭一起,陳冬河抬腳就走向了供銷社。
空間里的鹿血還存著些,凝固成深紅的塊狀,那幾副壓箱底的虎骨分量也夠,帶著特殊的紋理。
他花了一塊三買了三十斤六十五度嗆人的地瓜燒散酒。
辛辣的酒氣直沖鼻子,在清冷的街道上格外刺鼻。
再花兩毛錢買了個厚重的粗陶酒壇,壇蓋子上帶著兩道凹槽,用來卡橡膠圈密封的那種,看著就結實。
在一個僻靜無人的死胡同里,他閃進空間,取出水壺里凝固的深紅色鹿血塊,再拿出兩根沉甸甸,帶著特殊紋理的長骨。
隨后,他又特意去了趟縣里最大的“回春堂”藥材鋪。
古舊的柜臺后,花白胡子的老掌柜正戴著老花鏡看賬本,枯瘦的手指撥著算盤珠。
瞅著這后生遞過來的新鮮鹿血塊和那分量足,紋理清晰,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虎骨,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精光。
他按劑量仔細配了熟地黃、枸杞、當歸等幾味溫補藥材,用黃草紙包好遞過去,慢悠悠地叮囑著用法用量:
“……虎骨、鹿血,勁道太沖,需得這些藥材調(diào)和,文火慢浸三月方得……”
心里卻在暗暗琢磨,這是哪家的子弟……
眼神沉靜得有點嚇人,不像個普通的獵戶,倒像是見過血的。
最后,陳冬河抱著那裝滿酒和藥材,足有四五十斤重的粗陶大壇子。
壇身冰涼粗糙,壓得他臂膀微沉,來到了城南那條青石板小巷盡頭的一處斑駁院門前。
門板上的漆皮剝落了大半,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頭,門環(huán)銹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