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見他這樣,心頭那點惡趣味也散了,不再逗弄這老實巴交的大姐夫。
他拍拍劉強結實的膀子,咧嘴一笑,笑容里帶著點少年人的促狹和親昵:
“行了行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弟弟那倆現(xiàn)世寶,我給你撿回來了!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沒少!”
話鋒一轉,又給那兩個混小子上了遍眼藥。
“不過啊,這回真叫一個懸!閻王爺?shù)谋亲蛹鈨核麄兌悸勚?!虧得我腳程快,要是再晚點兒……”
他故意留白了那可怕的結果,眼瞅著劉強拳頭瞬間攥緊,骨節(jié)捏得嘎巴作響,太陽穴青筋都暴了出來。
“這會子我姐在村口正拿荊條子抽他們呢!估計抽得哭爹喊娘的,可我看吶……”
他話沒說完,但那眼神里“還遠遠不夠”、“不解氣”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你猜他倆,為啥要往那鬼見愁的絕地里鉆?”
陳冬河適時地煽風點火,又輕輕往劉強的痛處撒了把鹽。
第232章揍!往死里揍這倆小畜生!
“還不是因為村里有些人吃飽了撐的滿嘴噴糞?笑話他們是窩囊廢,吃軟飯?靠我這個外來的小舅子養(yǎng)活?!”
“呵!我教他們下套子、認草藥,是為讓他們填飽肚子、學點本事,不是讓他們不知死活往吃人的地方送命的!”
“這兩個玩意兒倒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次,要不讓他們記到骨子里去,疼得半夜做噩夢都哆嗦,我陳冬河名字倒過來寫!”
看著姐夫越來越沉的臉色和眼中壓抑的,即將噴發(fā)的憤怒風暴,陳冬河又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傳授經(jīng)驗”,壓低了聲音:
“姐夫啊,對這不聽話的渾小子,心軟不得!就得下狠手揍!揍得輕飄飄,他以為撓癢癢呢,轉頭就忘!”
“就好比我,我爹當年一鋤頭把子砸在我背上,疼是疼幾天,可管啥用?隔兩天皮實了照樣上房揭瓦!”
“為啥?”他湊近一點,聲音帶著過來人的篤定,“因為我知道,我爹打不死我!頂天躺炕上哼哼兩天,好了傷疤忘了疼,繼續(xù)皮!”
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了點,透著一股“掏心窩子教你真本事”的意味:“你知道我小時候淘氣作死,最怕啥不?”
劉強下意識問,嗓子發(fā)緊:“啥?”
陳冬河豎起兩根手指,斬釘截鐵:“真怕!是真怕那種能讓我躺炕上起不來仨月的毒打!骨頭縫都冒涼氣的那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