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糙的手不安地攥著圍裙邊角,反復(fù)揉搓著,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陳冬河看了一眼旁邊沒吭聲的老爹陳大山。
陳大山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繃著,沒說話,但那雙布滿紅血絲、熬了一宿的眼睛里,關(guān)切和同樣的疑問濃得幾乎要滴出來。
陳冬河心里清楚的很。
昨夜那場無聲的刀光劍影,老娘絕不能知道。
但老爹——這個一輩子咬牙扛起整個家的男人,必須了解風(fēng)向。
他臉上浮起一個帶著雀躍的笑容,對著二人,聲音刻意揚高了點。
“爹!娘!剛才那位王叔,叫王凱旋!他說了,過幾天讓我抽空去趟縣大院找他,要給我安排個正經(jīng)營生呢!”
他故意頓了一頓,吊足了胃口,看著爹娘都伸長脖子屏住了呼吸,才像個撿了金元寶似的,興奮地揭曉答案。
“他說了,是守山人!以后能給發(fā)一把好槍,56半自動!比我那破水連珠強太多了!”
“子彈管夠!每個月領(lǐng)兩百發(fā)!往后打到的野物,除了不能碰的,咱家自己說了算!”
“娘,您說,這算不算捧上半個鐵飯碗?往后家里的開銷不就能寬松點了?”
王秀梅一聽“守山人”三個字,臉上剛泛起的些許喜色立刻被濃重的憂慮徹底覆蓋。
守山人?
她太清楚這里的兇險了!
守著村里的山不假,可那就是個站在豺狼虎豹窩門口的差事!
萬一碰上餓紅了眼的熊瞎子撲村子?
萬一撞見下山溜達的吊睛白額大蟲?
或者是大群野豬沖了莊稼地?
守山人就是得第一個頂上去,用血肉之軀擋住……
她嘴唇哆嗦著,臉色都有些發(fā)白,剛張開嘴想說“這太兇險了”。
旁邊的陳大山卻先開了口,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