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斑鳩瞬間被子彈炸開脖子,斃命的畫面就在眼前!
恐懼徹底壓倒了憤怒。
那個背對著他們,趕著驢車的熟悉身影,在這一刻變得無比陌生和……深不可測。
哥倆捏緊的拳頭不知何時已松開,手心一片冰涼滑膩,全是冷汗。
先前的堵門念頭早已煙消云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對自家大哥安危的擔憂——
陳冬河他……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
劉強天不亮就起來了。
昨晚上只吃了一碗清湯寡水的野菜糊糊,肚子里早就空蕩蕩叫個不停。
家里幾畝薄田,農(nóng)閑時別人都在貓冬,他卻閑不住,到處找活干,因為不干活就沒飯吃。
他會點木匠手藝,人又勤快肯出力,不挑活,所以找他干零活的人不少。
他每天起早貪黑,就為了多賺幾個錢。
哪怕一毛兩毛,也是家里的一份指望。
早上起來,他通常是不吃飯的。
灌兩瓢冰涼的井水壓壓肚子里那火燒火燎的咕嚕聲,就準備出門。
今天他接了個給鄰村老張家打一套柜子的活,主家管一頓中午飯,晚飯得回家吃。
第39章姐夫,你誤會了!
是個能開十幾塊錢的“大活”,得早點去。
他剛打開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縫隙里塞著干草的破木門,一股刺骨的寒風就呼嘯著灌了進來。
吹得他只穿了件打著好幾處補丁,棉絮板結(jié)的薄棉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連打了兩個寒噤。
門外不遠處的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把驢車停在自家低矮破敗的院門前。
趕車的年輕后生也正朝這邊看來。
劉強凍得發(fā)青的臉頰上露出苦澀和無奈,習(xí)慣性地嘆了口氣。
搓了搓凍得通紅,皮膚皸裂的手,他像是鼓足了勇氣,迎著寒風走出門坎幾步:“冬……冬河?”
劉強眼中帶著驚愕,隨即習(xí)慣性地露出苦笑,那笑容僵硬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