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根兒底下肉緊,肉聯(lián)廠也搶得慌,眼珠子都綠了?!?/p>
他說著,那眼神就黏在了陳冬河身上,帶著期盼。
陳冬河聽完,端起杯子慢悠悠喝了一口溫?zé)岬奶蔷?,笑著搖頭:
“大舅,這事兒我還是不摻和了。李金財……那就是條記仇的老瘋狗,逮誰咬誰?!?/p>
“我要是真去把那幾頭狼端了,他臉上掛不住,回頭賴賬事小,萬一憋著氣再背后捅我刀子才叫麻煩。”
“再說,人都死了,債也清了,他們李家那堆破事兒,我懶得再沾手,嫌臟!”
他眼神清亮,透著對李國棟那點“氣死李金財”的小心思的了然,更透著一種不愿再踏入泥潭的疏離。
李國棟心頭那點小火苗“噗”地一下熄了。
陳冬河這話在理兒,敲在點子上。
兩家如今這仇結(jié)得跟死疙瘩似的,冬河去賺這個錢,李金財那老東西沒準(zhǔn)真能當(dāng)場氣死。
氣死了頂多算報應(yīng),可要沒氣死,惱羞成怒之下,誰知道這老陰比能干什么下作事?
“唉,也是我想岔了,”他懊惱地?fù)蠐项^,把本就稀疏的頭發(fā)弄得更亂:
“光顧著想給我爹出出氣,壓壓那老東西在村里蹦跶了半輩子的邪氣,沒往深里想?!?/p>
第144章耍壞
陳冬河起身到里屋,拎出兩瓶貼著“北大倉”標(biāo)簽的瓶裝酒。
剛好二姐陳小雨端著熱氣騰騰的大海碗進(jìn)來,一股混著香菜味兒的奶白羊湯香氣瞬間撲鼻而來。
是家里存下的羊肉熬的底湯,上面還飄著幾滴金黃的油星子。
“大舅,先喝碗羊湯暖暖胃!墊墊底兒!”陳冬河招呼著,把酒瓶放在炕桌上,“今兒咱爺倆好好整兩盅!”
“你難得來一趟,就別走了,晚上跟我擠一屋,咱爺倆嘮個夠!”
那勾魂的香味讓李國棟肚子里饞蟲直叫喚,喉嚨不受控制地“咕咚”滑動了一下,眼睛都直了。
這時李雪也紅著小臉,聲兒細(xì)細(xì)地幫腔:“大舅,你就別推辭了。我媽……她也念叨你好幾回了。”
“冬河哥前陣子還給我們家扛了小半扇肉過去呢!家里也吃不了那么多,正想這幾天給姥爺和舅舅們送些去……”
陳冬河就勢接上話茬,笑容里帶著點賴皮:“大舅,您瞧瞧,我這口都改了,您就別見外了。小雪以后就是咱家的人,我要是敢對小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