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獠牙如同兩把彎刀,狠狠撕咬在李金寶那依舊敞開的猙獰傷口邊緣。
嗷——嗬嗬——
更加凄厲,超越了人類極限的痛苦慘嚎,再次撕裂了這片籠罩著死亡與恐懼的山林寂靜。
那是生命被活活吞噬,肢解時發(fā)出的最后絕響。
陳冬河站在不遠處的山脊背風處,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下方那血腥而殘酷的一幕。
嘴角終于牽動,扯出一絲比西伯利亞寒風更冰冷的弧度。
“活該!”
上輩子那七年刀口舔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涯,早已將他的心腸淬煉得堅冷如鐵,對生命的流逝,他早已麻木。
此刻,那冰冷的眼眸深處,只有即將徹底了結(jié)仇怨的冰冷煞氣和一絲塵埃落定般的沉靜。
他不再有絲毫停留,轉(zhuǎn)身,沿著山脊大步走向山坳深處,那目標清晰得如同磁石。
該知道的信息,已經(jīng)到手。
李二狗那個所謂逃出生天,在毛熊地界成了人物的大哥李國棟?
有了李金寶臨死前吐出的這些致命情報,根本無需他親自動手。
從中蘇關(guān)系徹底破裂、對峙進入白熱化后,兩邊的邊防部隊都在日夜不停地清剿內(nèi)部的蛀蟲。
他陳冬河無意也無興趣卷入這種滔天漩渦。
但利用它的力量和規(guī)則,毫不費力地將仇敵送入萬劫不復之境,卻是此刻最完美、最不留后患的選擇。
他沿著崎嶇的小路走進山坳,腳下積雪踩得吱嘎作響。
目光銳利如鷹,最終牢牢鎖定在側(cè)前方那道極為隱秘,僅容一人勉強擠過的幽暗山體裂縫上。
一絲殘忍而譏諷的笑意爬上陳冬河的嘴角。
他停下腳步,清了清嗓子,確保聲音能清晰無誤地送入那道裂縫的深處。
然后,他對著那仿佛吞噬光線的幽暗洞口,氣沉丹田,用一種異常清晰、冷酷,帶著山鳴谷應般回響的腔調(diào),朗聲宣告:
“李二狗!你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