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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倒空的不銹鋼容器叮當(dāng)作響，但林槿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不如沒有這樣的姐姐。

林棉的戀愛把戲，很快就被戳穿了。

那是期末考試前的家長會。禮堂的集體會議結(jié)束后，家長們按要求分頭前往各自孩子的教室，由班主任與任課老師進行后續(xù)溝通。為了騰出教室，學(xué)生們被安排到食堂寫作業(yè)，或在校園里自由活動。

林毅之近來在機械制造方面的生意越發(fā)繁忙，但家長會他從不缺席。這天，他剛在林槿的班級參加完會議，便匆匆趕往林棉所在的班級。

走到操場邊上，他無意中瞥見角落里坐著一對少年男女，身影靠得很近，手握在一起。他本沒多在意，走出幾步后卻下意識回頭，再定睛一看，竟然有點幾分像自己的女兒。

上了年紀(jì)，果然有點老眼昏花。他剛想嘀咕兩句，就聽見那女孩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爸爸?！绷忠阒_下一頓，差點沒站穩(wěn)。

他愣了幾秒，權(quán)衡該不該當(dāng)場上前呵斥，最終還是默默轉(zhuǎn)身走人。這事兒，棘手。

林毅之不是不能理解，替女兒考慮，如果直接告訴自己的夫人很難不引起軒然大波，于是拐彎抹角地向大兒子探口風(fēng)。他總把林聿當(dāng)做家里的大人來對待。

誰知林棉很快就知道了這些，回到家就氣沖沖，像只炸毛的小豹子，企圖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yán)。

“你們憑什么干涉我的事？這是我的隱私！”

林毅之難得擺出家長架子：“這是爸爸和哥哥對你的關(guān)心?！?/p>

“我不需要這種‘關(guān)心’。你們對我這是父權(quán)壓迫！我不是這個家里任何一個男的的附屬品，也不需要聽你們的指揮！”

“林棉，你太天真了。爸爸是怕你受到傷害。”

“根本不是！你們就是看不慣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你說話太過分了。”林毅之臉色一沉。

空氣一時間陷入僵持。

良久，為了緩解氣氛，林毅之換了種循循善誘的口吻：“爸爸不是不能接受你交朋友。但我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現(xiàn)在不急，尤其是——”

“那個男生叫什么？”林聿忽然開口，從林棉進門那刻開始，他都像個游離在事件外的旁觀者，坐在飯桌前做卷子，直到現(xiàn)在才開口。

“莊捷成?！绷珠冗m時插了一句，語氣倒像在匯報作業(yè)。

“林槿！”林棉瞬間尖叫，“我是信任你才告訴你的！叛徒！叛徒！我討厭這個家里所有男的！”

“莊捷成……聽起來像某種竹節(jié)蟲。”林聿慢悠悠地說，“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林聿邊說邊在轉(zhuǎn)筆，細(xì)細(xì)的銀色簽字筆靈巧地從他的右手小拇指轉(zhuǎn)到食指，又原路返回，像是他飼養(yǎng)的乖巧靈獸。聯(lián)想到那男孩瘦高細(xì)長的長相，林毅之被逗笑了。林棉看看爸爸，再看看林聿，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