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演得太自然了,連眉頭都沒動一下。手早就收回去了,安安穩(wěn)穩(wěn)放在桌面上,像剛才那幾分鐘從未發(fā)生過。只有林棉知道,他的指尖剛剛停在哪里。
林棉被氣得頭皮發(fā)麻,偏偏又無從發(fā)作。只好狠戳米飯。煩死了。
舅母自然以為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無心深究。她夾了筷菜,想起什么似的說:“對了,我下周打算去一趟學(xué)校,把林槿的換季衣服和用品送過去?!?/p>
聽到這話,林棉說:“我們?nèi)グ??!?/p>
她沒有看林聿,但這話顯然也說給他聽的。林聿大概就猜到了她的目的。
“你們能行嗎?”
“可以的。”林聿替林棉回答,“況且,我們太久沒去了?!?/p>
舅母覺得這樣也好:“那好,我就不跟著了。你們?nèi)プ咦撸P(guān)心關(guān)心他,也是應(yīng)該的?!?/p>
等送走舅母和王子瑜,屋里只剩他們兩個。
林棉坐在沙發(fā)上,抱著平板刷個不停。她正給陳承挑禮物。雖然他說不需要,但送表明的是她的心意。
她來來回回地看,翻了又翻,始終沒找到滿意的。不是太普通,就是不太合適。
林聿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商品欄。
他不需要問,也能猜到是在為上午給她打電話的的那個男人挑禮物。那個親過她的、她語氣里沒有否認的關(guān)系人。
她在給他挑禮物。
他不清楚是什么禮物,也沒必要知道具體。但既然是禮物,就意味著在花心思。
這還不算什么,更讓人不舒服的是,她看屏幕時,眉頭緊皺,眼神專注,甚至有一點煩惱,那表明是這個心思花得有點多。
林聿靠在門邊,手里的水已經(jīng)涼透了。他喝了一口,沒咽下去,只是含在口中,盯著沙發(fā)上的林棉看。
想到她上午說的話,從口氣來說,雖然并不一定是完全的真相,但也是非常令人惱火。她把他當(dāng)什么了?
一視同仁他不需要這個。他不想要被與別人并列,不是什么眾多“關(guān)系之一”。
從來不是,他是她哥哥。
不過,現(xiàn)在顯得他才是那個不合時宜的、橫插一腳的多余角色。
這使得他心里有點屈辱和怒意。他咽下水。
林聿沒再看她,轉(zhuǎn)身回房間。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他知道,她很快就要還了。
“你不能進來。”
快睡覺前,林棉站在門口守衛(wèi)她的房間。她對林聿說:“今天不能進來,明天不能進來。以后永遠不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