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承打人的狠戾,林棉這次才見識到的,他混不吝的樣子掩藏了他殘忍的本性。
他一進門,什么都沒問,眼神掃過混亂的現(xiàn)場,只一瞬就鎖定了帶頭的人。
下一秒,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頭發(fā),像拎著一條狗一樣狠狠將他的臉按向水泥墻,重重一撞。
“砰!”一聲鈍響,墻面落下碎屑,那人直接跪倒在地,鼻血順著臉滑落。
緊跟著,陳承帶來的人也動了。他們從門口魚貫而入,動作干凈利落,不帶一絲拖泥帶水。有人抬手將另一人的胳膊反剪,壓在桌上;有人一腳踹翻了起哄的家伙,發(fā)出椅子撞擊地面的巨大聲響。
空氣里立即充滿了汗味、血腥味。
林棉站在原地。她沒想到陳承是這樣的,此刻的他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他變得毫不留情、近乎冷血。
場面很快失控,逐漸演變成一場徹底的斗毆。有人在混亂中撥了報警電話。
警察趕來時,陳承一方已經(jīng)控制住了局勢,而林棉也被一起帶去了警局。
起初,警方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沖突事件。但在檢查那群鬧事者時,竟意外搜出了毒品。這才是他們真正闖進陳承地盤的原因,是為了栽贓給他。
這是林棉第一次進警局。
大廳的燈光冷白刺眼,手術(shù)燈一樣無情地打在每個人身上??諝庵袕浡环N難以言喻的焦躁與疲憊,那些穿著制服的警察像在分揀貨物一樣,把他們一個個安排進不同的審訊室。
林棉站在人群中,沒有看到陳承。警察目光銳利地掃視他們,看出她有些不同,但口氣依舊嚴厲。
“把口袋里東西都掏出來。”
“坐那兒,等叫你名字?!?/p>
她照做了,肩膀顫抖著,還沒從剛才的混亂中緩過神來。她機械地登記了身份信息,簽下自己的名字,筆都握得不穩(wěn)。
沒過多久,陳承的父親來了??雌饋硐窈苁穷^疼,又像見怪不怪的樣子。他是個能來事的生意人,和警察寒暄幾句,很快就提到自己和某位領(lǐng)導的關(guān)系,話說得不重,分量十足。
不久后,林棉被叫進一間小辦公室。
接待她的警員語氣不帶情緒地宣告:
“我們調(diào)查了現(xiàn)場錄像和證詞,你跟主要沖突沒有直接關(guān)系?!?/p>
“可以先離開了,后續(xù)如果需要再聯(lián)系你?!?/p>
“你的家屬在外邊等你。”
林棉點點頭,沒動,沒聽懂一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都在發(fā)抖,連站起來都需要一點時間。
穿過那道灰白色的走廊時,她遠遠地看見接她的人站了起來。是林聿。
他穿著一身西裝,領(lǐng)口微皺。站得筆直,眉骨緊繃,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呼吸很深。也沒戴眼鏡。看到他的樣子,林棉才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在警局里待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他沒走近,目光停在她身上,確認她是否受傷,極力壓住心口翻涌的怒火。
林棉不敢看他,弱弱地喊了句:“哥?!?/p>
林聿沒有應(yīng)聲,不再看她一眼,視她為無物,轉(zhuǎn)身走向前臺去簽署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