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最近很不愿意離開自己的房間,因為大概率要碰到林聿。但默契地,他也不怎么出房門。只有吃飯時,他們并排坐一邊,手肘隔一段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她咀嚼著米飯顆粒,不經(jīng)意地瞥見他在喝冬瓜海米湯。那碗里有蔥花,他向來是不喜歡蔥花的。怎么不重新盛一碗,或者自己這碗給他。只不過,這些關(guān)自己什么事呢。所以林棉還是自顧自地咀嚼著米飯。林聿要比她不計較很多,林棉注意到他在幫忙排菜時總會把她愛吃的放得離她近一些,比如今天的清灼河蝦。這樣的不計較有時候是好的,但時常也是林棉不喜歡的,好像他什么也不在乎一樣。
“林棉,我們下午一起出門吧?”方晏問林棉。
外婆看看外頭的毒太陽,說:“這么熱的天,出門要中暑。有什么事非要今天做?”
方晏撇撇嘴。林棉見外婆的態(tài)度也沒接話。
“我來洗碗?!绷猪惨呀?jīng)站起來了。
“總是你洗……今天林棉洗吧,也要學(xué)著干點活兒,不然以后怎么照顧自己呢?”外婆放下了筷子。
“外婆,現(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早有洗碗機了?!狈疥陶f。
外婆回答:“不管什么年代,基礎(chǔ)的勞動還是要會做的。”
于是,今天就是林棉洗碗。
她拖拖拉拉到最后一個站起身,收拾碗筷和殘余。濕淋淋的蝦皮躺在碟子里。蝦啊蝦,你吃起來是那么鮮美,如果不長皮就更好了。無奈,外婆給她找來橡皮手套。
林棉把碗放進(jìn)水池,擠上洗潔精,用海綿擦拭餐具,然后沖水。好不容易把這部分處理完成,才發(fā)現(xiàn)有只油膩膩的鍋子還沒洗。外婆叮囑林棉這個要先泡一泡。林棉倒入熱水,就把手套一摘,嘴上說著等會兒過來繼續(xù)洗。
可直到林槿提醒,林棉裝作恍然大悟的的樣子跑到水池邊。漂亮的天藍(lán)色琺瑯鍋已經(jīng)被清洗得干干凈凈,像個聰慧的嬰孩一樣坐在架子上盯著她。林棉眨眨眼,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誰幫他做的,準(zhǔn)不會猜錯。
林棉上樓,鬼使神差地,她繞了一圈路過林聿房間,她告訴自己是去拿外婆放在這附近的茶葉泡水喝,但兩條腿走著走著,耳朵就不聽指揮地瞬移貼到了林聿門上。
里面什么動靜也沒有。怪人一個!哪怕咳嗽一聲呢。林棉彎下腰,想試試能不能從鎖洞里看進(jìn)去。結(jié)果黑乎乎的什么都沒有??磥硇≌f寫的也大大不能當(dāng)真。下面倒是有條門縫,可要是趴著不會像一條狗么?林棉猶猶豫豫,一條腿屈了下去。接下來再彎曲另一條,一切盡在咫尺。
“你原來在這里?”突然,背后的方晏大聲叫她。
林棉趕忙跪著用手勢阻止,生怕門里面的人聽到。
“我找你找了好久,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在撿東西。你別說話了?!彼偷偷卣f,鬼頭鬼腦活像一只老鼠。
方晏直覺不對勁,但她無心深究,于是只是不耐煩地叫她趕快起來。
“你真是越活越倒退?!绷置捱吢浠亩舆€要邊被方晏教育。
“你找我什么事嘛!”林棉打斷她。
方晏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她并不告訴林棉具體情況,只是讓她跟自己出趟門。這個點外婆和其他人都午睡了。她們出門絕對不會被發(fā)現(xiàn)。林棉不置可否,方晏見狀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己能行。”
聽到這話,林棉不得不點點頭表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