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眼皮都未抬一下,只吐出一個字:“說。”
“是云州都尉,楊金寶的獨子,楊威!”劉承宗的聲音又急又快,“那楊威就是個潑皮無賴,仗著他爹的勢,在云州城橫行霸道!群芳樓明面上是他的產(chǎn)業(yè),實際上,就是都尉府的錢袋子!”
“楊金寶利用職權(quán),在城中設(shè)立諸多關(guān)卡,巧立名目,向來往商隊勒索‘孝敬’。這些見不得光的黑錢,全都通過群芳樓的流水,洗得干干凈凈!”
“這是我花了血本才查到的幾條賬目渠道,請公子過目!”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雙手顫抖著,推到江寒面前。
他賭了。
與其被動地成為棋子,不如主動展現(xiàn)價值,把自己和這條船綁得更緊!
江寒終于伸出手,拿起了那本賬冊。
他隨意翻了兩頁,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日期、人名和數(shù)字,觸目驚心。
“很好?!?/p>
他將賬冊收入懷中,站起身。
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半點波瀾。
“記住你的本分。”
江寒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便走。
李虎緊隨其后。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梯盡頭,劉承宗才像虛脫一般,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劉承宗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對不對。
不過他知道,在這個商人不被人看好的時代,只有拼,才有那么一絲可能為自己的后代拼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只有這樣,自己的后代才有可能將來高坐廟堂之上。
江寒方才的一番話意味著什么,他簡直不要太清楚。
意味著,在未來的云州城,可能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