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身體一僵,死死咬著牙,胸口劇烈起伏。他猛地抬頭,看向王正北的目光里充滿了血絲,那是一種混雜著震驚、屈辱和怨氣的眼神。
他沒有求饒,一個字都沒有。
只是在轉(zhuǎn)身離開時,那背影蕭瑟而又倔強,仿佛一頭被驅(qū)逐出狼群的孤狼。
隊列的角落里,幾個不起眼的士兵交換了一下眼神,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晚,十三號哨所的破舊營房里,寒風從墻縫里灌進來,吹得油燈忽明忽滅。
江寒一個人坐在桌邊,面前擺著一壺最劣質(zhì)的燒刀子。
他沒穿鎧甲,只著單衣,臉上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頹唐。
“媽的王正北你個老東西”
他低聲咒罵著,抓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嗆得他連聲咳嗽,眼眶都紅了。
他知道,戲演到這里,該有觀眾了。
果然,營房的破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百夫長服飾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掛著關(guān)切的笑容。
是太子安插在軍中的心腹之一,張謙。
“哎呀,江兄弟,怎么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張謙自來熟地坐到江寒對面,嘆了口氣,“今天的事,兄弟們都看見了。將軍他唉,也是太過了?!?/p>
江寒抬起醉眼朦朧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沒搭話,又灌了一口酒。
張謙也不尷尬,自顧自倒了一碗酒。
“兄弟我就是看不慣。你江寒是什么人?為北固關(guān)流過多少血?就為了一點小事,就把你貶到這鬼地方來,太讓人寒心了!”
這話仿佛點燃了引線。
江寒“砰”地一聲把酒壺砸在桌上,酒水四濺。
“寒心?”
他嘿嘿冷笑,聲音沙啞,“老子把命都賣給他王家了!換來的是什么?是延誤軍機?是發(fā)配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