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不忙學業(yè)的時侯,黑瞎子就帶他旁聽一些醫(yī)學課,也教他解剖。
這些都是順手的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總比跟著外國佬到處瞎混強——混一混也沒什么,但天天混也挺沒意思的。
當時的他問啞巴要不要繼續(xù)學,啞巴拒絕了。越往后學,越耗費精力。當時張起靈是這么回答的:“精力不夠,算了。”
到時侯樣樣通樣樣松,確實也不太能接受。
黑瞎子吃完飯,將飯盒一一蓋回去。不銹鋼器皿碰撞的聲音在這間逼仄的小屋里格外清晰。
他現(xiàn)在身上還背著命案,去哪里都不方便。這次委托就在廣西,出來之后直接找陳皮的地盤養(yǎng)傷。
在此之前,黑瞎子攢的人死了大半,好歹結(jié)果不錯。
剛把飯盒蓋回去一個,便聽見張起靈問:“你怎么傷成這樣的?”
以黑瞎子的身手,一般的墓不至于讓他這么狼狽。他剛到陳皮盤口避難的時侯,身上的傷情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即便如此,當時給他二次處理傷口的伙計也被嚇得不輕。
黑瞎子身上有比較輕微的腐蝕痕跡,而且傷口十分嚴重,側(cè)腰的口子開的特別深,具L深到什么程度,當時也無法預測。
因為傷口已經(jīng)縫合過了。
張起靈當時不在盤口。那伙計說的是:一看就知道是黑爺自已上手縫的。
他不能去醫(yī)院,畢竟沒有正經(jīng)的身份。要是露過臉,說不定馬上就有條子來抓。通緝犯過日子還挺艱難。
所以處理之后,陳皮的人給他安排了安全屋養(yǎng)傷。
黑瞎子側(cè)腰的傷口正在愈合,又癢又燒又疼。他下意識摸了摸那里,其實黑瞎子聽到那個伙計的話了,他說自已手藝挺好,縫的很漂亮。
當時的黑瞎子還笑,說謝謝夸獎。要是他縫不好,那些早就去見上帝的洋太傅能活過來用解剖課本敲他腦門,用德語大罵他蠢貨。
并冷靜的詢問他到底怎么畢業(yè)的。
想到這里,黑瞎子臉上的笑更真切了。張起靈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只是靜靜看他表演。
黑瞎子說:“這不是回了一趟你老家祖墳?!?/p>
張起靈:“?”
黑瞎子:“哦對,瞧我這記性。你又不記得了?!?/p>
張起靈:“……”
黑瞎子繼續(xù)說:“我接了個委托。這個委托的發(fā)起人是吳三省,那會兒吳老狗不是身L不好,他不打算出門。而且這是要命的活計,他本事不夠,所以找到了我?!?/p>
當時的黑瞎子到處跑,加上2001年霍家那樁事,讓他的眼睛也不好了。大概是出于補償心理,當時的黑瞎子背了殺人的黑鍋,霍家?guī)退x開北京城,一路擺脫通緝。
那會兒黑瞎子眼睛徹底不好了,但也得到了一些新能力。為了維持這雙眼睛的狀態(tài),他的積蓄快速縮水。
黑瞎子早年當掮客的時侯,也干拿錢辦事的買賣。
吳三省找上他時,他只考慮三秒就接了。
這個委托很有意思,整座陵墓根本不像傳統(tǒng)意義上埋葬死人的地方。那些圖紙看起來更像是一座樓宅。
只不過,是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