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掛了白。
整個杭州都下雨,霧蒙蒙的。濕冷的風灌進房屋,靈堂黑白搖亂火燭。長明燈內白燭落下點點熱淚,淌到燈盞之中,凝成一灘羊脂白玉般的蠟塊。
張海桐來的時侯,吳老狗的兒子和孫子已經換上孝服,在靈堂內守靈。吳家在杭州城的伙計都來了,明顯忙了一宿,把老太爺的身后事辦妥了。
吳一窮和吳邪是長子長孫,一直在旁邊守著。吳三省與吳二白在旁邊策應,招待來人。
張海桐過去時,遞香的是吳邪。燃香拜了三拜,將那香插進香爐。
吳邪看著沒什么不好,只是忙了一晚上,精神不太好。他機械式跟張海桐回禮,這一上午,不知道鞠了多少次躬。
張海桐說:“節(jié)哀?!?/p>
吳邪抬頭看他,才發(fā)現這倆人不久前才來過。
兩人穿的低調,一身黑。張海樓似乎也沒那么張揚了,整個人很是嚴肅。
大抵涉及生死之事,多數人都是嚴肅的。
吳邪苦笑一聲。
這個董老板,他也算認識了。
董老板,全名董燃。常年帶著侄子——就是那個四眼龜毛男到處讓生意。
這人輩分高,看著年輕,真實年紀已經奔三,時年二十九歲。
他身L不好,據說是早年也混道上。只是后來遭了變故,傷到根本。家里也沒什么人,第三代就剩這么個大侄子。
眼見壽數沒了指望,就想著給侄子盡快攢些家底。
他與老太爺有舊,便想著往這邊置辦財產,以后也能讓大侄子有個依靠,不至于丟了家業(yè)。所以最近才過來在學校附近開了家書店,不求賺多少,能有個安身的地方就行。
說起來吳邪對這所學校還挺熟悉,因為他就在那里讀過書。
這一段身世是他自已打聽出來的。問吳三省,他主動說的那些就是全部。吳邪很清楚他三叔不會再多說。至于三叔手底下的伙計,也就是潘子。潘子跟三叔長著通一條舌頭,就差穿通一條褲子了。
知道那些事也就罷了,如果不知道,吳邪就算十八般武藝,那都是白搭。
負責這事的人正是王盟。王盟一聽老板有活兒派給他,以為有獎金,立刻就去辦。
臨行前還問吳邪:“老板,我這走了你在店里一個人能行嗎?”
吳邪看著冷的跟個冰窖似的吳山居,大寫的無語都快懟王盟臉上了。
后者后知后覺,尷尬的撓撓頭,抄起雨傘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