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太久沒見,那樣的情形下,漫天大雪。氣氛到了,情緒也到了?;炭值暮⒆訒乱庾R找媽媽,何況張海琪確實是個非常好的長輩。哪怕她有諸多不靠譜的時侯,但張海桐無數(shù)次暗示,張海琪是為他們好。
就像張海琪無數(shù)次貶低桐叔的心軟,卻還是暗戳戳說:“他這樣的人,竟然心軟。”
張海俠這樣評價:“只有心軟的人才會察覺別人心善。心狠的人根本懶得提起這些,提起來還要踩上兩腳。”
小孩都是得志便猖狂。張海樓很早就發(fā)現(xiàn)干娘、桐叔和蝦仔對他心軟,于是時常干些無傷大雅的頑劣之事。
人生在世,有人心疼你那是想也想不來的福分。張海琪無數(shù)次警告張海樓,說他這樣顧頭不顧腚的行事作風(fēng)遲早吃大虧。
那不僅僅是畫眉鳥和毒蛇的詛咒,更是命運使然。擁有什么就注定失去什么,人生就是不斷得到和失去,直到一切都不再回來。
他永遠(yuǎn)記得齊鐵嘴的讖言。
有人替他改命,替他改命的人會死。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在肉里連針屁股都看不見,無從下手將之剔除。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張海樓有一種預(yù)感,他總覺得這個變數(shù)就出在張海桐身上。
他的成長過程中,張海桐參與的事件要比張海琪少許多。但和張海琪一樣,他在成年后的日子里,多次救自已于水火。
就像張海俠得知他一意孤行去南洋時的惱怒,張海樓早已察覺到下南洋將是他人生一個重要的轉(zhuǎn)折點。
可是直到現(xiàn)在,馬六甲的波濤除了在他的人生中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留下張海俠這半筆傷痕以外,似乎什么都沒變。
他總怕,齊鐵嘴的讖言會應(yīng)驗。
算命的這嘴不殺人他娘的膈應(yīng)人啊。
良久,他也只吐出一句:“你想我點好行嗎?”
和圍坐鬼璽那次一樣的話,再說起來卻是不一樣的味道。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張海桐還是回頭了。
張勝安三人的身影已經(jīng)模糊了。
張海樓在原地大喊:“桐叔!你早點回來??!”
“你和族長,都早點回來!”
嗓門兒真大啊,年輕人就是有力氣。要是自已這么喊,恐怕得岔氣兒吧?
張海桐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