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西看著緊閉的房門,沒有任何窺探欲,直接往下走。
張海桐隨意挑了一個散座,屈膝坐下,靠墻假寐。
何剪西不好打擾他,坐回柜臺后打算盤。他在這里的日子日復(fù)一日,從未變過。一天不打算盤,就覺得缺了什么。
算盤聲不絕于耳,直到有人從后院出來,站在空蕩蕩的大廳之中。
何剪西抬頭看了一眼,出聲問:“小少爺,你怎么到前面來了?”
少年穿著長衫,身上帶著些文人氣。他長得和張海嬌有些像,年紀(jì)輕輕,卻和張海嬌一樣早熟。
少年的目光落在張海桐身上,眼神閃了閃。他邁步上前,靠近張海桐不過幾步之遙時,發(fā)現(xiàn)張海桐不知何時睜開雙眼看他。
明明是坐著的,還是靠墻的姿勢,看向他的眼神卻居高臨下。
少年立刻停住,臉上閃過慌亂,很快平靜下來。
何剪西下意識站起來,又定在原地不動了。好像兩人沒什么沖突,他站在原地,聽見小少爺問:“你是張海桐嗎?”
少年是張海嬌的弟弟。張海嬌成為南樓明面上的掌柜后,帶著她弟弟一起跟家教識字。等年紀(jì)夠了,便把弟弟送到學(xué)校上學(xué)。
無論在哪個年代,讀書都是很要緊的事。只有認(rèn)識字,有學(xué)問,人才能少吃點(diǎn)虧。
南樓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對他提前樓內(nèi)事務(wù),尤其是那些張家人。
何剪西對張海桐的印象還停留在南安號上。他總覺得張海桐身L中藏著一只可怕的兇獸,隨時會撕開他看起來平靜溫和的表象,露出猙獰的獠牙。
他殺人不眨眼的。
偏偏是這樣的人,又會在事后和自已耐心的講話。
這讓他經(jīng)常想不明白張海桐當(dāng)前到底處于什么狀態(tài)。
但至少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沒有任何負(fù)面想法。
這是何剪西聽見少年直呼其名后,站起來又停住不動的原因。
他聽見張海桐輕聲說:“是。我叫這個名字?!?/p>
張海桐坐直身L,看著對面的孩子?!澳愫湍憬憬汩L得很像。”
“樓里的姐姐們也這么說?!鄙倌暾Z調(diào)沉靜。
張海桐點(diǎn)頭,問:“她給你取名字了嗎?”
“我跟她姓,不從海。單名一個陳字?!睆堦愐徽2徽M鴱埡M?,再次問:“你們是來找我姐姐的,對嗎?”
“要干什么?”
張海桐卻反問:“很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