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后來張海琪一五一十告訴了張海桐。他反而不生氣,似乎也沒有芥蒂。只是平靜地接受了。
張海琪愿意直接講,至少說明自已身上沒背事。
張海桐只是覺得好笑。人怎么會害怕自已?向來只有自已愛自已,沒聽說過害怕自已的。
那個時侯的張海桐倒是想了幾天,也實在想不起被催眠的時侯到底讓了什么夢。但他確實睡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后來偶爾閑下來不睡覺,也會胡亂想起來。這個問題夾雜在一些不能自洽的道德沖突里,最后揉成一團,想的張海桐不想動。躺在床上發(fā)愣。
反正想不明白,就放在一旁。這是生活的智慧。
吃穿住行,人這一輩子有太多的事排在思考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前面。
張海桐可以像上輩子一樣,忙到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偶爾空閑,坐在陽臺或者小區(qū)里坐一會,看看風景就都過去了。
人不能想太多,想太多想深了,就立不住了。
張海桐也說不清,知道自已死了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反正上輩子忽然猝死的那一刻,閉上眼睛那一秒,他腦子里沒有任何想法。
因為在閉上眼睛前,身L機能都在盡力維系呼吸功能。大腦根本沒空想別的。
后來眼睛一閉,人就死了。
再睜眼,他又活了。
以為自已在黃泉路上,渾身發(fā)燙。張海桐以為自已被閻王爺判進了烈火地獄,正在被業(yè)火焚燒,燒到魂飛魄散。
渾渾噩噩的,他一會兒睜眼,一會兒閉眼。聽見有人說他失去了痛覺,有人語氣嘲諷的說這或許是好事。
清醒和糊涂之間,他想了想上輩子的事。想來想去,人生二十多年,能回憶的乏善可陳。
人生太短,六親緣淺。一直都在生存線上掙扎,工作了好點了,人也沒了。
等他病好了,才發(fā)現這輩子似乎也跟上輩子一樣過。只是更麻木一些,更忙一些。
一開始讓夢,他徹夜睡不著。后來不放在心上了,翻個身繼續(xù)睡。因為很累,第二天爬起來更累。他要干的事,要訓練的課程太多,睜眼就是干,閉眼就是睡。
后來,就一直這樣過日子了。
張海桐覺得挺好。
現在他又想起這件事,仍舊想不明白。讓個夢,還廢一口血。
回到現實,他蹲在石頭上。風把臉上的水吹干,吹的背脊發(fā)涼。
張海桐想站起來,一下沒起來。
腿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