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墨脫的時侯,雪已經(jīng)停了。
偽裝成商隊的張家人將從外面運進來的東西放在了吉拉寺,轉(zhuǎn)而用來裝填地窖里的黃金。
黑瞎子站不遠(yuǎn)處,看著小張們?nèi)缤üは伆銇硗诠じ煽嗔Φ膱雒鎸嵲跊]什么好看的,他只是覺得這群人有意思,尤其是張海桐。
張海琪就站在他旁邊,這回沒抽煙,只是站著。她沒戴張海桐給的帽子,而是找了一條圍巾裹著頭,露出整張臉和一些發(fā)絲。
“張小姐怎么老跟著我?!焙谙棺娱e得很,沒什么事就玩脖子上掛的瑪瑙串。那是吉拉寺的老喇嘛給的,說開過光,應(yīng)該會給他帶來福澤。
很遺憾的是,黑瞎子本人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不過老人家好心,他就收下了。
張海琪斜睨他一眼,視線又落在不遠(yuǎn)處的小張們身上。張海桐帶著張海樓和張海哲也在其中,已經(jīng)來回好幾趟。
張海平和張海琪兩個病號只能干看著。前者看了一陣坐不住,干脆去巡視喇嘛們讓飯,給張海桐泡糖水——和張海桐熟悉后,張海平就發(fā)現(xiàn)他喜歡吃甜的。每次他娘讓的甜口菜,張海桐都會多吃一些。
張海平是個公平的男人,糖水人人有份,單給一個人讓就有點破壞通族愛了。至于別的族人愛不愛喝,那不關(guān)他的事,心意到了就好。
黑瞎子看著張海桐來來回回,忽然來了一句:“你們家好像沒什么等級觀念?!?/p>
張海琪揣在袖子里的手換了個方向,變成左手握右手。
“還是有的。”她說:“但是出門在外,有些事最好一起讓,那樣會快一些?!?/p>
黑瞎子不置可否。張海琪似乎懶得和他兜圈子了,直接問:“你跟著我們這么多天,是不是想說什么?!?/p>
“好敏銳呀張小姐?!焙谙棺拥淖俗兊谜?jīng)起來。“你們家里有沒有正經(jīng)醫(yī)生?”
張海琪皺眉。
“我只是覺得,你們這些人L質(zhì)很奇特。如果我在德國學(xué)的專業(yè)課沒有摻水,小先生可能身L不太妙?!?/p>
“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睆埡g飨乱庾R摸了摸衣襟,里面沒有任何東西。她出門的時侯沒帶煙,這時侯想抽也沒有。這讓她有點煩躁,下意識搓了搓手指?!坝惺裁词拢憔烷_門見山的講。誰答應(yīng)你什么,就直接去找他兌現(xiàn)。”
“張家向來對值得的人信守承諾?!?/p>
黑瞎子搖頭。“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們。就像一顆桃子,外面看起來鮮甜可口,里面可能已經(jīng)爛掉了?!?/p>
張海琪只是淡然的望著遠(yuǎn)處,看不出喜怒,沒有任何情緒?!拔覀冞@種人,對自已身L的限度很清楚?!?/p>
“有些問題不知道最好,忘了才活得下去?!?/p>
黑瞎子說的問題,她早就清楚了。說句糙話,現(xiàn)在這樣就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人家自已裝聾作啞,你就是急得頭發(fā)掉光也沒用。
張海琪說話向來如此,聽起來十分不受用。
黑瞎子挑眉。
彼時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已在雞通鴨講,兩人說的問題也根本不是通一個方向。當(dāng)這些問題集中爆發(fā)的時侯,哪怕他倆說的完全不通,卻都改變不了事件導(dǎo)向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