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看似脆弱,實際上很能適應環(huán)境。張海桐一直認為這種狀況已經克服了,畢竟能在張家生存下來的人,適應能力都很強。
然而現(xiàn)在,張海桐甚至記不清自已剛剛到底想了什么,他只是覺得思緒太亂,信息多到停不下來。
這種狀態(tài)他上輩子經歷過很多次,每次都吃安眠藥抵消。
只要快點睡過去,就能讓這些東西全部停止。
現(xiàn)在也是條件好了,他不用吃藥了,可以躺床上直接給自已來一手捏脖子絕技,還自已一個安靜的腦子。
這種手段不能經常用。說搞笑一些是害怕變笨,實際上是捏暈了之后對外界的感知度幾乎為零。
直接斷片。
張海桐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停止所有動作,即將起身時,有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有點濕,全是手汗。
張海桐抬頭,就看見張海樓帶著眼鏡的臉。他身上還有一些酒氣,臉也讓了易容??雌饋硎莻€年輕單純的大學生小伙。
張海樓按著他手背的地方有一個東西硌著皮肉,張海桐下意識翻轉手去接,才看清楚里面是一顆包著彩色糖紙的糖。
糖紙在微弱的光線里仍舊折射出彩光,像神話傳說里鮫人織就的鮫紗,即便在夜色之中,也泛著粼粼微光。
他們出門好像沒準備糖,因為容易化,也不方便。
何況他倆也沒必要帶這種東西,又不用哄小孩。張海桐已經很久不吃甜的了,因為甜的吃太多對胃不好。加上味覺不那么敏銳,許多食物的味道必須更重他才能吃出正常的香味。
這讓他戒掉了許多偏好。
尤其是吃糖。有一陣子張海桐想過以毒攻毒,但無一例外沒有成功。什么難吃的都試過,甚至西湖醋魚。
基本都面不改色吃完了。
當時張海桐唯一的想法是:挺好,至少吳邪整不到他了。
張海桐看著那顆糖,問:“哪來的?”
張海樓指了指屋子里的女服務員?!皢査I了一些?!?/p>
那顆糖躺在張海桐的掌心,漸漸與記憶重合。
就像很多年前,南洋檔案管里他推開門,從衣兜里摸出一大把糖,分給小孩們。
那些孩子的手里,都有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