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過去,他桐哥看著可比百八十年前面善多了。跟從前那張冷臉比,現(xiàn)在看著真是個大善人。
不過臉上病氣很明顯,臉色不如以前好。以前臉上還有點臉頰肉,這幾年全瘦沒了,看著薄薄一片。
去年過年到他家里吃飯,他娘看了一圈說怎么瘦成這樣。年夜飯讓的很豐盛,可惜張海桐沒吃多少就說飽了。
吃個飯的功夫,外面又開始落雨。
張海樓背起包,擰開了門。
和以前一樣,張海平看著張海桐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七重門外。
每一個離開張家族地的張家人都是這樣,頭也不回,說走就走了。張海平的記憶里,張海桐大多時侯踏著雪離開,頂著雪回來。
當時從東北到西藏,來回以年計算。
腳程快,一年一個來回。
那個時侯他跟張海桐都不認識。只知道族里去西藏的人,還沒開春就出發(fā),天上下大雪才回來。
后來他們認識了,張海桐在外面的時間就沒那么規(guī)律。每次回來,都是雪天。
和東北的白山黑水一樣蕭索。
有一次他去帶著幾個小孩去山上捕鳥玩兒,就在山坡上,能看很遠。放眼望去只有白的雪黑的樹,風一吹,卷起一把雪粒子,冷的很。
這坡對著大路,張海平捕鳥失敗。那鳥一撲翅膀就飛了。
他爬起來去抓,其實知道抓不住,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就這一下,轉(zhuǎn)頭看見路上一個人影漸漸走近。
冬天山不動水也不動,只有一個模糊又清晰的影子回來。張海平看一眼,就覺得是張海桐。
那次他回來沒鑰匙只能翻墻,踩爛了草木還發(fā)燒了。那時侯還只是偶爾燒,現(xiàn)在發(fā)燒都成常態(tài)了。
從前回來下雪,這次離開倒是不下雪了,只下雨。
下雨起霧,張海平還想送兩步,卻止步在最里面的一扇門。
張海柿過來,說張??鸵娮砸?。張海平只好停下,跟著去找張海客。
到了地方,張海柿讓張海平單獨進去。
辦公室內(nèi),張海客正捧著一本陳舊的線裝書翻看??匆娝麃?,張??头畔率稚系臇|西。他似乎很看重這本書,拿放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