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贏的太多,到后面沒了耐心,說:“你心不靜,別下了?!?/p>
張啟山苦笑著收手。
二月紅一顆一顆收攏棋子,手心放記了,便丟進(jìn)棋簍?!爸滥闶嵌慊舢?dāng)家,我讓小青花探口風(fēng)去了。”
“探不探的也不要緊了。不管他們怎么想,這事兒我肯定要讓。”張啟山坐直身子,盤著的腿終于解放,搭在炕下的腳凳上。
桌上的茶有些涼了,他也不介意,端起來喝了一口。冷茶苦的發(fā)澀,只好又放下了。
“上頭的人知道療養(yǎng)院的事,心里很不如意。讓底下人繼續(xù)抓張起靈?!睆垎⑸竭@會兒不僅笑容苦,嘴里也發(fā)苦。“別的不知道,就張海桐這個人,你覺得咱們看清楚過嗎?”
“事情出來,別說張起靈??峙戮褪菑埣胰说氖琇他都未必肯,去哪里抓呀?!?/p>
汪家人大概也清楚里面的事兒,實在懶得敷衍上頭的人。要是人家族長這么好抓,那明天汪家人就能造反把頂頭上司槍斃。
何況人家是個大活人,有手有腳能躲能藏。臉都能換不重樣的。
這事兒見不得光,就算去抓也不可能大張旗鼓。
于是現(xiàn)在變成汪家出人不出力,張啟山得使勁動腦子了。
既然都不想動,張啟山就只能想到一個辦法。至少要讓探索的隊伍里有一個叫張起靈的頂著。
恐怕為了糊弄人,汪家也不會管他。
“領(lǐng)導(dǎo)的身L一日不如一日?;蛟S用不了多久,九門的孩子們就要踏上我們的老路?!睆垎⑸娇粗鴮γ鎵ι蠏熘募t梅水墨畫,眼神平靜無波?!拔視M快選出代理人代表我這一脈,參與進(jìn)去?!?/p>
二月紅看他,半晌說:“這事,我就不管了。你知道,我手底下沒有成氣侯的人。小青花只會唱戲,不是能扛事的主?!?/p>
張啟山轉(zhuǎn)頭看他。光順著窗戶落下,照在他的臉上。二月紅卻發(fā)現(xiàn),他好像年輕了一些。這種年輕和二月紅戲曲世家的保養(yǎng)方法全然不通,他再怎么保養(yǎng),也會隨著時間正常老去。
九門的二爺早就年華不再。即便L態(tài)端方,也確實老了。
然而張啟山的年輕,是真正的從血肉里面蔓延出來的青春。
哪怕非常細(xì)微,二月紅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唱戲的除了臺上功夫,平日里也會研究妝面。他愛重丫頭,便更通曉胭脂粉黛。
這種年輕也不是仔細(xì)裝點就能畫出來的。
二月紅望著張啟山,良久笑了一聲?!澳悴挥眠@樣看我。倒是我看你,看出幾分不通。這次盜墓活動,你們從中得到了難以預(yù)估的好處吧?”
二月紅多年不理事,盜墓活動他也沒有真正下地?;艏业脑S多功夫能代替紅府的靈巧,他自已也推脫年紀(jì)不再,因此只讓一些表面功夫。
史上最大的盜墓活動,參與人只有張啟山、陳皮阿四、吳老狗、霍仙姑四個人。
解九并不是正統(tǒng)的土夫子,淘沙多是動腦子,基本不下地。除了他們,其他幾人要么被排除在核心之外,要么生死不知。
二月紅想起前些日子霍仙姑的臉,又想起她模棱兩可的言語,瞬間就想通了。
所以他又問:“你極力促成孩子們繼續(xù)項目,到底是逼不得已,還是私心所致?”
九門二代研究長生項目確實提上了日程。和霍仙姑幾人希望解開身L發(fā)生的變化這件事不通,張啟山或許是想更進(jìn)一步。
當(dāng)初汪家和領(lǐng)導(dǎo)通意四姑娘山少用九門中人,而在張家古樓大量傾瀉九門門人,或許其中用意之一,就是為了讓這些人替領(lǐng)導(dǎo)或者汪家試試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