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里。
送飯的人給小孩兒一人一碗餃子,院子里被師傅掛了幾盞紅燈籠。這就算過年了。這里沒有放鞭炮的說法。本來就住深山老林,還放鞭炮,生怕人找不著似的。
就老張家這外圍幾步一暗哨的程度,也讓不出這種事。
張海桐看著灰白磚墻上紅燈籠映射出的紅光,外面寒風刮的人腦門兒疼。他三兩口喝完剩下的不太熱的湯,把碗放進外面的大籃子,回屋子去了。
今天沒人折騰他,那就早點睡吧。
大年初一,族里又開始召集族會。討論的問題依舊老掉牙,張家內部似乎出現(xiàn)了很大的分歧。連教習他們本事的師傅之間也有了一層莫名的隔閡。
族里對秘密的管控也逐漸疏忽,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總是不脛而走。人心惶惶只是頃刻間的事。
有人說從秦嶺帶回來的那只龍紋石盒被打開了。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讓本就動蕩的家族越發(fā)搖搖欲墜。
張海桐只是聽著,再看看周圍孩子痛苦的悶哼。他只是看著自已被折斷的手指,默默地嘆了口氣。
相比起這種遙遠的事,這些小孩痛苦的樣子才更可怕吧。連喊痛的權利都被剝奪,未免太殘忍了一點。
但張海桐是個成熟的社畜。除了感慨一下,他本人對這種制度卻生不出反抗之心。兩輩子加起來的生存本能讓他選擇適應,而不是逃避。
人生來都要承擔一些似是而非的責任,哪怕這并不是他想要的。
就像張家人很多人身上無形的責任。大家未必都知道自已為了什么死,不過是生來只能讓這個罷了。
離開家族的人,往往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目前來看,張海桐還沒見過背叛之后還能活著的人,除了那些被族老們允許的間諜和在出世行走之人。
這是特例。
當然,背叛最多的群L也是這兩個。
時間就這樣不慌不忙來到了1887年。張海桐十四,需要參加去放野。
帶回東西的為家族創(chuàng)造價值。
留在墓里的從此成為后來人的盲盒。
仔細想想,還挺刺激的。
完了。張海桐想,我成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