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這幾天都沒走出去過。
今天也只是忽然去鋪子上坐一坐,沒多久又回來了。
吳二白說:“你爸在里面。老爺子的意思是,你要是回來了,就留在這一起等著。”
“他有事交代。”
說完這句話,旁邊的吳三省已經(jīng)點燃香煙,抽了一口。潮濕的空氣混著干燥辛辣的煙味,讓吳邪身上泛起一陣寒意。
什么叫有事要交代?
他今年二十五了,這也是頭一次聽見長輩鄭重的說有事要交代。
五個字,好像包含了很多東西。
吳邪走到旁邊,問:“什么事啊二叔?”
吳家財產(chǎn)劃分非常明確,不存在糾紛。作為第三代,也根本沒有爭權奪利的必要。
吳三省拿出煙盒,邊往外拿煙邊說:“也許只是爺孫之間的叮囑吧。”
“老爺子最喜歡他的大孫子了,就像我喜歡大侄子一樣?!?/p>
“小孩嘛,都是老人的牽掛。咱媽那個高貴冷艷又矜持的性子,從前不也不動聲色牽掛小邪么?!?/p>
吳三省叼著煙,一說話那根煙便上下亂晃,實在滑稽。
吳邪摸不透,心里兀的升起一股悲愴。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胸悶氣短,很是難受。
他和兩個叔叔站在一處,像園子里站在枝丫上的胖麻雀。擠擠挨挨的,偶爾東張西望。
剛來的時侯沒覺得,看他們兩個人一起站著發(fā)愣有點呆?,F(xiàn)在自已也在這啥愣著了。
叔侄三人又站了一會兒,在小腿肌肉和膝蓋即將發(fā)出抗議的時侯,吳一窮從里面出來。那扇門受了潮,風吹日曬。一開一合,嘎吱作響。
兩大一小齊齊轉頭看他,吳一窮指了指吳二白?!鞍肿尷隙M去?!?/p>
吳二白沒說話,立刻要去拉門。
就在這時,伙計從外面進來,小跑著喊:“二爺。”
很稀奇。
在吳家,要問事得先喊二爺。人人都清楚吳大爺不管事兒,他連老爺子聞土的手藝都沒學上,洛陽鏟都不知道怎么使。吳家生意往來一竅不通,也沒有那些江湖上的心思。
有眼力見的都看得出來,老爺子要讓大爺讓富貴閑人,干干凈凈的過好日子。
吳三爺匪氣,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他有自已的事要辦,難起來了還得問二爺要些支持。
吳家的伙計早就知道有事兒該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