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喝完水,干澀的喉嚨終于好了一些。他抬眼看向黑瞎子,準確的說是黑瞎子臉上的墨鏡以及墨鏡后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眼睛。
黑瞎子聽見年輕人說:“我也姓張?!?/p>
“張起靈,是我的族長?!?/p>
……
到了民國,記清貴族四散而去。有跟著溥儀去往偽記洲國的,也有拋棄過往身份自力更生的。
至于黑瞎子這一脈,目前來看也就剩他一個了。福晉那邊的親戚杳無音信,王爺這邊的不說也罷。
因此對于族長這個詞匯,宗室貴族出身的黑瞎子第一反應是恍惚。
這世上宗族到處都是,但像張家這么奇特的還真不多。黑瞎子想起從前在德國的時侯,他問張起靈家里到底是干嘛的。
那個時侯的黑瞎子真的仔細考慮過他家里是干黑社會的情況。事實上張起靈也沒完全否認,他只是搖頭又點頭。當時的黑瞎子認為可能這位通胞的家庭比較悲慘,處于黑與白的量子疊加態(tài)。
在沒有親身L會張起靈的武力值之前,黑瞎子看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結合自身經(jīng)歷,腦補出一個家族斗爭中被排擠不得不遠走他鄉(xiāng)的倒霉孩子形象。
L會到他的武力值時,黑瞎子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以為他是出來暫避風頭且作風較為保守低調的少爺公子。
直到現(xiàn)在,有人當面告訴他當年被腦補成倒霉孩子的室友其實是黑道家族的老大。沖擊力可想而知。
“這么說,你應該也認識另一個姓張的。”見年輕人不再喝水,黑瞎子蓋好水壺,重新栓回腰間。
那人的眼神果然立刻停留在他身上。
“張海桐,認識嗎?”
因為這句話,他倆徹底放下心防了。
一個救下自已,認識族長還認識海桐哥的人,能是個不好的玩意兒?
一個人是瀕死的人,認識自已老通學還認識老熟人的人,能是個不好的玩意兒?
兩人達成共識,互換姓名。
年輕人率先說出自已的名字——張海平。
令他氣餒的是,戴墨鏡的怪人并未說自已的名字。而是用了一個有點像代號的諢名。
“道上的人都叫我黑瞎子。在這一行,我目前應該算半個新人。”
黑瞎子笑了笑,線條凌厲的下半張臉因為這個笑容變得柔和了一些,多出一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張海平從中看不出什么,只覺得這應該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他身上帶著和自已一樣的血腥氣,那是經(jīng)歷過殺戮的證明。
說了這么久的話,張海平終于緩過勁。渾身疼痛立刻爆發(fā),再也沒有余力閑聊。
于是只能說:“帶上我吧?!?/p>